「按照你的邏輯，你可曾想過，你的存在對於別人來說，本也是一種不公平？既然都是不公平，我們之間又有什麼差別？」

「聽說一個世界的氣運是恆定的，有的人多了，便註定有的人會。以你的天資來看，顯然是被天道寵的那一批人。那麼被你分去氣運的那些人又該找誰去說理？

我們之間的差別不過是我是憑藉自己奪取了他人的氣運，而你是天道所賦予。本質來說，我們是一樣的啊。」

蘇玖倏然笑了，盯著鄭啟龍看了又看，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你倒是可憐，都到了快散魂的地步，還再假天道的利用。」

對於鄭啟龍，蘇玖雖然不夠了解，卻也知道，這樣的一番話絕對不是他能夠說出來的，如此，便是到了暗示。

只不過假天道已經能夠和魂魄直接對接暗示了嗎？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還有些問題想要問……

「我分了別人的氣運？」蘇玖角輕勾，似笑非笑「我真的是分了滄境界中他人的氣運，才出生的麼？」

鄭啟龍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一般僵立於原地。

「其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樣的存在，不過……你或許應該知道？畢竟我重生之後，你所制定的一半法則都一直殘存於我的識海，我想我的重生大概多和你有些關係。」

說到這裏，蘇玖的聲音越發的清冷，但說出的話，卻致使連整片空氣都陷了寂靜之中「還是說，和你本來就有著直接關係？」

鄭啟龍消失了。

消散的猝不及防，像一塊玻璃一樣，他的魂魄頓時便碎裂了幾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溶解了虛無。

大概假天道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暗示不但沒有影響到蘇玖，反而讓蘇玖問出了更多它不能解答的東西。

蘇玖輕勾了下角，繼續緩緩開口道「這個世界確實不存在公平可言，適者生存，強者為王。但是往往大能力者卻也承擔了更重的擔子。不然你以為修士進階，為什麼要考驗心？又為什麼會有心魔的誕生？

突破心魔，或許和氣運有著一定的關係，但又何嘗不是一個修士努力得來的結果。

你用氣運二字，否定了他們的努力，對於這些修士而言又公平嗎？」

蘇玖從來都是那個最清醒的人，如果是從前，或許還會因為鄭啟龍的那番話對自己產生懷疑，但如今，早已過了那個階段。

該相信自己，也該相信自己的際遇，相信一切都將變所希的樣子。

山巔之上，起了風，吹著周遭的草木，散發出淡淡的青草香。

該消散的終是消散，而天也已然大亮……

……

蘇玖轉下山，只是才走到一半，便遇到了正在上山的夏耀。

他一邊著額頭的汗，一邊氣吁吁，在看到蘇玖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那模樣彷彿他看到了全世界「我的天，我的祖宗我可算找到你了。」

蘇玖看著夏耀沒有說話。

「走吧，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其他人都要瘋了。為了省錢，你這是自己跑到山上呆了一整夜？」一邊說著，一邊要上前拽蘇玖的袖子。

只是他的手尚未到蘇玖，便聽那清冷的聲緩緩自耳邊響起。

「夏耀，你到底是誰？」

夏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轉過，定定的看了蘇玖半晌，隨即笑了「怎麼看出來的？」一邊說著，夏耀一邊在原地轉了一圈」我覺得我藏的還好的。」

「你看，為了騙過你，我把自己弄得又狼狽又髒兮兮的，怎麼還是被你看穿了。」

蘇玖看著眼前的人，神有些恍惚「師……師兄？」

「啊？」夏耀抬頭，好似沒有聽清蘇玖在說什麼。

蘇玖目一冷「不對，你是清辭道君。」

夏耀了鼻子「哎呀，被看出來了。」

蘇玖擰眉「你怎麼過來的，還附到了夏耀的上？」

清辭道君笑了「因為兩方天道氣運混，都的跟篩子似的了，我作為一個渡劫期的修士，想要過來，自然是有辦法的。」

蘇玖怔了怔，不由得想起了臨近昏迷前發生的事。

當時在那個玻璃球碎裂之後，便陷到了昏迷之中，也不知道那個幻境消失之後自己會被傳送到哪裏……

不過清辭道君既然能夠通過突破壁壘，想來他們應該找到了自己的。

「他們現在還安全嗎？」

清辭道君有些無語「不算太安全，我們找到你的時候，是在朱雀聖殿的正殿之中。

正殿，住著誰，想來你應該能夠猜道吧。」

蘇玖瞳孔一「我的在朱雀聖殿的正殿？」

這回到清辭道君奇怪了「你自己不知道？」

蘇玖抿了抿，將自己的經歷簡單的複述了一遍，清辭道君在旁邊著下，眼底時不時劃過『原來如此』的神。

說到最後，蘇玖終是抵不過自己的擔心「我能覺到我在昏迷之前要進階了，恐怕時間不會太短……

阿翎和小師叔，他們在對抗朱雀嗎？」

清辭道君搖頭「那朱雀的上被釘了魔釘暫時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不過……」

蘇玖抬頭看他「不過什麼？」

「不過遇到了一個你的老朋友，你這位老朋友狀態可不太對勁。」

蘇玖目微凝「能說清楚一些嗎？」

「一個鮫月的鮫人被中了魔種，在我們等你蘇醒的時候，從大殿的後門出現了。和你的兩位小同伴打了起來。」

蘇玖有些意外，自吞天炸之後，曾遇到過鮫琛，但關於鮫月的音訊還是第一次聽說。

只不過鮫月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來到降魔之地，又被種下了魔種？

莫名的，灰人的影自蘇玖的腦海一閃而逝。

「鮫月的實力不弱，有了魔種加持恐怕還會變得更強，你不去幫他們來找我做什麼？」

清辭道君撇「他們三個人呢，三個人足夠對付鮫月了，什麼都我做了，他們怎麼可能有磨練的機會。」

蘇玖擰眉「所以你只是過於閑，才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來尋我？」

「嘖，你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不是，我這不是也來催促你早點渡劫，早點回去嗎？」

蘇玖角輕「可是你在這件事上，並未出任何的氣力。」

「所以說啊，你不愧是我宗重點培養的天才弟子，還沒等我出手呢，就率先一個人解決了所有問題。」

蘇玖已經懶得和清辭道君繼續胡扯些什麼了，說好的高階修士的神呢？仙風道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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