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客廳，點了煙，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徐曉彤，這下更讓我犯難了。

這小姑娘其實已經死了，但是偏偏的魂魄又回到了自己上，看著跟活人沒太大區別，但這人畢竟死了，機能也全都已經壞死，不再流通，不出幾天，就會腐爛發臭。

現在最好的法子，當然是超度了這小孩，讓早日去投胎。

可若是這小孩就這麼沒了，那王秀雲怎麼辦？還能活得下去嗎？

想了想，我還是沒有急著去超度這小孩兒，等王秀雲醒了再說吧，看怎麼選擇。

「師父，你剛才在屋子裏和那的睡了啊？」

馬博弈也點了煙，湊上來好奇地看著我。

「你他麼能不能不要老說睡不睡這種事兒？」

我一下子就炸火了，這不是有病嗎？三句話不離睡不睡的，難道這種於青春期的小男生，就那麼釋放自己的荷爾蒙嗎？

「不是，我只是那會兒聽到那人的聲，所以好奇問一。」

馬博弈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去。

「靠。」

我低聲咒罵了一句，聽到了還他娘的瞎問，這不是有病嗎？

馬博弈識趣的沒有再煩我了，我們兩個人就那麼對著徐曉彤干坐到天亮。

王秀雲這時終於醒了過來，我聽到臥室裏面有靜，但是沒有進去看。

過了一會兒，王秀雲才穿戴整齊的出來，看樣子也洗漱收拾了一番，又是皮加一件白高領，看著乾淨利落。

不過看到我的時候，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顯然能夠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也知道肯定是我乾的。

我只好尷尬地別過了頭去，這種事兒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本沒辦法說清楚，所以如果誤會了的話，那就誤會吧。

頂多把我當一個趁睡著了，對做了壞事的不正經的已婚男人，想必也不會找我興師問罪啥的。

果然，王秀雲只是略有些尷尬的跟我打了個招呼，然後便上前抱著徐曉彤上屋裏去了。

還不知道自己兒其實已經死了。

想到這個，我心裏就是一陣沉重。

「師父，這小姑娘的事兒是不是應該告訴？」

馬博弈也在這時湊上來問了我一聲。

他當然看得出來徐曉彤其實已經死了。

「等會兒再跟說吧。」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

馬博弈點了點頭，也難得的正經了起來。

王秀雲給徐曉彤換了服，然後便去廚房裏忙活著做早飯了。

我則是一直在糾結，到底要怎麼跟說這事兒才好？這種事兒覺無論你用什麼方式去告訴，都顯得很殘忍。

吃過早飯後，我還是跟王秀雲說了，因為無論能否接得了，這都是事實，也必須得知道。

「我希你能想開一些，還是趕超度了，讓早點去投胎，不然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沉了一下，看著僵在那裏一言不發的王秀雲說道。

「其實我都知道。」

王秀雲說著別過了頭去，眼淚已經溢出眼眶，沿著臉頰了下來。

「你都知道？」

我有些吃驚的著。

「雖然我不由自己控制，但是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王秀雲抹了把眼淚，然後看著我道：「小彤是我親眼看著，我親手勒死的，包括和你做那種事，我都知道，我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而已，我被什麼東西控了。」

說到這裏，王秀雲近乎崩潰，已經徹底泣不聲了。

我則是怔怔的看著，一時間也完全愣住了。

被那種東西附，一般來說自己是沒有任何意識的，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像是整個人都陷了無意識的狀態，被另一種意識所控。

但是王秀雲這事兒，顯然不太一樣，應該是那種保留了自己的意識，但是又無法掌控自己的狀態。

怪不得我當時完全沒有看出來，有被附的跡象。

跟我發生那種事，或許還能釋然，畢竟不由己，再說了大家都是年人，這也沒什麼過不去的砍。

可是勒死徐曉彤這事兒，王秀雲要怎麼釋懷呢？這道坎埋在心裏，本就不可能過得去。

「對不起，我......我......」

我張了張，但是除了一句對不起，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不由己，再說了，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事，倒是連累了你。」

王秀雲抹了把眼淚，強忍著悲傷說道。

「其實也不是，這事兒跟我還是有些關係的。」

我臉難看的說道。

除此之外，我也沒辦法再做過多的解釋。

「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總之你還是要想開些。」

我說著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徐曉彤，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這事兒，這也是王秀雲最難以接的部分。

「我知道。」

王秀雲點了點頭，然後便上前將那下孩抱了起來。

就那麼抱著，一直抱了很長時間，直到最後，王秀雲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一般，將徐曉彤放在了我懷裏。

「那就麻煩你了李先生。」

說完這句話，便直接進屋去了，並且關上了臥室的房門。

我微微嘆了口氣，雖然心無法釋懷，但好在王秀雲終究是選擇了理智的那一面。

我趕開了法壇，然後讓馬博弈到廚房去打了一盆清水出來。

一切準備妥當，我這才看著徐曉彤問，「小彤，你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嗎？」

徐曉彤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現在叔叔要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了，你能夠明白嗎？就是以後你再也見不到你媽媽了，但是有可能會見到你爸爸。」

我微微哽咽了一下說道。

「嗯，我知道，我要去找爸爸了。」

徐曉彤說著低下了頭去。

「那就好，叔叔現在就送你去找你爸爸。」

我說著從法壇上拿了一個紅紙人過來。

「可是媽媽怎麼辦？叔叔你能幫小彤照顧媽媽嗎？」

徐曉彤忽然又抬起頭來，滿臉期待的看著我問道。

「這......叔叔答應你，可以幫你照顧媽媽，但不是那種照顧，只能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叔叔幫他一下，畢竟叔叔結婚了，你知道的。」

我沉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道。

這種事兒當然不能騙人，若是承諾了，就要做到的。

「嗯，謝謝叔叔。」

徐曉彤點了點頭，很乖巧的說道。

我也點了點頭，然後從香爐里拔出一長香，穿過紙人口，隨即在徐曉彤的頭頂上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