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華,你幹什麼你?」
馬元齊連忙上來呵斥了馬元華一聲。
但是這傢伙現在本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就跟著了魔似的,非盯著我問。
「不是。」
我搖了搖頭,微微皺起眉頭看著馬元華。
我明顯能覺出來,這傢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雖然他這個人的確不怎麼聰明吧,但肯定也不至於失禮到這種程度。
況且他現在這個樣子,可不是失禮那麼簡單,甚至覺都有點兒癲狂了。
還有馬三爺的魂到底是誰滅的?馬家班子的人肯定不會幹這種事兒,就像馬懷平說的,如果真要滅了馬三爺的魂魄,那肯定也是班子裏的人商量著來,絕對不會有人幹這種事兒,因為本沒那個必要。
「行了,這事兒就這樣吧,反正老爺子化作厲鬼,若是超度不了的話,遲早也是要滅掉的。」
馬懷平說著掃了眾人一眼,「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老爺子給安葬了,讓他土為安,免得再出什麼變故。」
「你說滅掉就滅掉,那是我爹,你以為你是誰?」
馬元華忽然惡狠狠地瞪著馬懷平,「信不信老子先滅了你?」
說著他忽然不知道從那裏拿出一把刀來。
「元華,你假酒喝多了吧?」
馬懷平皺起眉頭,冷冷的盯著對方。
這行人哪怕是有過節要見高低,也都是用行當里的手段博弈過招,有人刀子的,馬元華這樣做,的確是有些離譜。
「元華,快把刀放下,你發什麼瘋你?」
馬元齊也呵斥了一聲,然後上前就要將馬元華手裏的刀給奪下來。
誰知對方忽然一揮刀,刀刃直接掠過了馬元齊的手掌,在他手上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這下在場的人全都變了,馬元華不了刀,而且還見了,最重要的是,他傷的還是他親哥馬元齊,這不是瘋了嗎?
「你真是瘋了你。」
馬元齊捂著手掌後退了一步,也是憤怒的罵了起來。
「不錯,我是瘋了,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我詛咒你們全都下地獄。」
馬元華說著忽然猙獰的笑了起來。
接著,他用左手抓住自己的頭髮,右手拿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直接生生的將自己腦袋給割了下來。
我想應該是那畫面實在太過詭異的緣故,在場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所有人幾乎全都傻在了那裏,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馬元華將自己的腦袋割了下來。
包括我也被驚得徹底傻在了當場。
這人拿刀子自刎的事兒倒是並不罕見,可是能夠將自己腦袋割下來的,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要知道抹脖子就是一下子的事兒,但割掉自己腦袋,這可不是有勇氣就能夠做到的,首先割開脖子之後,人就已經開始走向死亡的邊緣,本不可能再有力氣將自己的腦袋割下來。
哪怕是換了別人來割掉一個人的腦袋,估計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呢。
況且馬元華割掉自己的腦袋之後,人居然還沒有倒下,他就那樣一手拿著淋淋的刀子,一手拎著自己的腦袋,直的站在那裏。
看來這傢伙果然是中邪了。
「元華。」
馬元齊這時候才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大喊一聲撲了上去。
可是當他撲上去之後,卻又一下子楞在了那裏,因為他本不知道該幹嘛?完全沒地方下手。
這種況,我想換了任何一個人,估計也會陷這種僵局當中。
因為他本不知道是該先接住,還是先捧起對方手裏的腦袋,亦或是先把他手裏的刀拿下來?
這還沒倒下去,即便是腦袋已經割下來了,這般詭異的景,誰也不敢保證他手裏的刀子還會不會再傷到別人。
停頓了那麼兩秒鐘,終於倒了下去。
馬元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一把接住了,但是馬元華手裏的腦袋卻掉在了地上,咕嚕嚕的滾了開去。
脖子上的斷口直到這時才終於噴出了鮮來,直接噴的馬元齊肩膀和滿臉都是。
我能看到馬元齊的臉皮在搐,但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那樣直愣愣的看著自己懷裏的無頭。
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在,臉上也都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馬元華割掉自己腦袋這種現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中邪了。
可是這種話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很玄乎,也不著門道,但我們行當里的人都清楚,所謂中邪,無非就是被不幹凈的東西給纏上了,不自己控制,從而做出一些反常的舉,或者反常的事兒來。
但是現在我們這麼多行當里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馬元華當然不存在被什麼東西給纏上的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在場的人肯定都能發現。
即便是那種本事一般的人,被邪附這種事兒,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可是剛才我完全沒有發現馬元華有這種被什麼東西附的跡象,就覺他好像真的瘋了一樣,是神智出了問題。
但是這種觀點沒有人說出來,所有人全都愣在那裏,陷了長時間的沉默。
一時間靈堂里雀無聲,簡直安靜到了極致。
「看來應該是秦嶺那邊的問題。」
王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什麼?」
馬懷平第一個皺眉朝他看了過去。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看向了王。
但是馬元齊除外,他到這會兒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怔怔的看著懷裏的無頭。
「三爺折在了秦嶺那邊,現在他又是化作厲鬼,又是詐,而且元華這明顯是中邪了,我想怕不是有人在搞我們班子。」
王咽了口唾沫,臉略有些發白地說道。
「這梁子結死了。」
馬元齊忽然緩緩的放下馬元華的,抹了把臉上的跡,冷冷地說道。
「元齊,先別衝。」
馬懷平皺著眉頭道:「三爺都折在了那邊,這事兒肯定不簡單,還得從長計議。」
「你放心,我自個兒去秦嶺那邊,馬家班子,以後就給你了。」
馬元齊說完直接進屋去了。
剩下外面的人,一個個全都面面相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