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平見狀,率先擺手,阻止那弟子再行說下去。
那弟子連忙捂住,這才發現眼前的勢有些不對勁。
江河回頭看看,轉而道:
“公輸兄若是還有事,在下也便不多叨擾了。”
公輸平見江河沒什麼過多詢問的意思,對江河出在此的目的也便放下了更多警惕,只當如他所言,當真是閑來無事一路竄到此。
如今還有正事在,不便與這‘阮青’過多掰扯,想罷,公輸平也便拱手相送:
“那我就不多留阮兄了。”
言罷,卻也提醒道:
“對了,近些時候阮兄最好還是不要隨意走。
我雖相信阮兄為人,但阮兄歸結底是生面孔,舟中弟子未必認得。
若是再鬧出方才這般況,而我又不在舟中,怕不是要鬧出更多麻煩來。”
江河聽懂對方話中深意,無非是讓自己老實待在房中。
否則下次再像今日‘偶然’撞見,公輸平不會保證他還能像今日一般輕易。
“自是不會。”
江河附和道,
“那公輸兄且先忙,在下便先行告辭。”
“阮兄慢走。”
兩人面上和和氣氣,在一眾弟子看來,便好似相識老友。
見‘阮青’就此離去,公輸平這才走至那來報的弟子:
“你說在環湖城找見了人?”
那弟子連連點頭:
“回宗主,今日一早我們便派遣了一批弟子,去往環湖城搜尋那劉子昂的蹤跡。
環湖城如今已被污穢占據,致使我們不得不一邊掃一番已然蘇醒的污濁,一邊挨家挨戶的搜尋那人蹤跡。”
“只說你們找到的那人是不是劉子昂。”
“不是。我們對比畫像,那人并非劉子昂。”
公輸平一怔。
到了今天,那環湖城里竟還有修士活著?
“那又是誰?”
“那人自稱王明浩,是我平天舟的外姓弟子。上月來環湖城例行外執,因其修為最高,暫時做了環湖城環衛隊的領頭。
這幫環湖城的修士并不知道平天舟的安排,但這王明浩頭腦還算機靈,在環湖城淪陷之時就近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一直藏到了現在。
他是聽見了我們在城里鬧出的靜之后,以為有人在清剿污濁,這才跑出來被我們瞧見。”
環湖城修士皆是平天舟外姓弟子,大多是奇械天賦不佳,卻也能踏修行的平凡修士,其中不乏修行天賦不錯的苗子。
但奈何出生在平天舟這種地方,修行天賦反倒沒有奇械天賦那般重要,這才了看門、守衛的外姓弟子。
這些人并不在公輸平的安排當中,事先也只是想著,待圣將環湖城百姓盡數化為污濁之后,這群人躲也躲不了多久,也無需特別關注,從而忽略了他們的存在。
不曾想竟還有個機靈的能躲到現在。
但想到此人并非是要找的劉子昂,公輸平便隨意道:
“一個外姓弟子,何須特意向我匯報。
不過此人能活到現在,也算是有幾分本事,將公輸旭找來,去探探他的口風,若是還算忠誠,倒也能讓他本家辦事。”
那弟子聽罷,卻道:
“舟主,我們起先也沒將此人當回事。只想著帶回來再作定奪,不曾想那人聽到我們要尋找劉子昂,竟是打聽起我們的來意。”
“你是說,他認識劉子昂?”
“是的。”
“帶我去見他。”
公輸平大手一揮,便讓那弟子帶路。
那弟子也不敢耽擱,連忙帶著公輸平去往了關押王明浩的審訊室。
公輸平對那王明浩并不眼,但若是江河在此,定然能一眼認出,這王明浩便是過去那段時日,在環湖城與他有所集的領頭。
王明浩多日不曾進食,神已顯頹靡,如今正被五花大綁,整個人更顯消瘦。
縱使如此,他也還認得公輸平的份,瞧見公輸平匆匆趕來,連忙驚喜道:
“舟主……舟主……那個劉子昂我認得、我認得!我知道你們在找他,我知道他的下落!”
公輸平見王明浩如此識趣,也便不多耽擱,直接問道:
“他人在何?”
“平天舟!”
王明浩篤定道,
“他那日踏上了通往平天舟的石盤,我親眼見到的!”
公輸平早已查明那數千散修的份,斷然不信:
“登舟的修士我早已盤查過,如果真有那劉子昂的蹤跡,你還能出現在我的面前?”
若是早就找到了劉子昂,也本不會派遣弟子去往環湖城再走一遭。
“不、不可能!”
王明浩拼命搖頭,辯解道,
“他登舟當日才從我們駐扎的士房離開,是第一批踏上石盤的人,我不可能看錯的!”
公輸平皺了皺眉:
“你確定你所說的劉子昂,與我所說的是同一人?”
“定是同一人!弟子過去還在平天舟時,便聽說過這個倒買倒賣的劉子昂。
過去一個月的時間里,弟子也終日都在與那劉子昂打道,弟子看那畫像就認出了他,不可能是別人!”
公輸平冷哼一聲:
“若真如你所說,我早就該找到他了——
你可知,只要踏上了那石盤,就會被強行拉修士的廝殺當中,到最后沒幾人能從中爬上來。
他一個人境的半吊子,如何從那廝殺之中而出?”
“這、這……”
王明浩一聽有理,若是公輸平此前盤查的人中,不見劉子昂的蹤跡,那只能說明劉子昂逃了出去。
而后者似乎并無可能……
正待這麼想著,王明浩忽而眼前一亮,喊道:
“不對、不對!那劉子昂雖是個半吊子,但他邊可是有個葬崗的鬼修,甚至還有個可能是地境修士的人!
那修士看起來才人九境,但實力絕非一般,比那鬼修還要強的厲害,弟子心里盤算著一介散修怎能有如此實力,猜測他可能藏了修為!
若是有他庇護,劉子昂未必不能從中!”
“葬崗、地境……”
公輸平眉頭擰,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他的確之道有人從那場養蠱般的廝殺中逃而出,那日他本是謹遵嗔壇主的命令,派遣弟子將那活下來的幾人帶來,看況將其充作圣教人手。
但因過久的耽擱,致使嗔壇主然大怒,竟是親自出面理此事。
之后的事嗔壇主沒說,他也不敢過多了解。
只知道后來就忽然冒出個阮青,似乎是嗔壇主從中挑出的人選……
公輸平忽而一怔。
等等……
怎麼又是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