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兒的眼中閃過幾分疑。
如今并非世,人丁如此興旺的家庭,隨便做做幫工都能活命,何至于全家賣為奴。
就算這一家子是世仆,在有這麼多勞力的況下,卻也被主家賣了,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犯了事。
丁牙人做了大半輩子的人口買賣,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楊喜兒的顧慮,連忙笑著解釋:“楊老板,你就放一萬個心,這家人清清白白,被發賣純屬無奈。”
原來,這家人的確是世仆,且還是家的仆人。
后來主家不知犯了什麼罪,被抄家獄,他們這些仆人,便被迫發賣。
這家人因著有當奴的背景,很快被商賈買了回去。
只不過,商人做生意起起落落是常事。
生意失敗后,他們這群奴仆再次被發賣,一家人輾轉到了丁牙人手里。
楊喜兒聽完這家人的世背景,心中的疑慮打消了大半。
但并不會聽信丁牙人一家之言,無論如何,還是要親自問問才妥當。
“勞煩丁掌柜將這家人帶出來我看看。”楊喜兒淡笑著說。
丁牙人趕高聲喊道:“大龍,將鄭大一家帶出來!”
片刻后,大龍領著一家人從后院而來。
楊喜兒定睛一看,丁牙人果然沒有騙,這家人果然個個格強健,一看平日里就沒干農活。
就是走在末尾的老太太,子骨看著都十分朗。
一家人站定后,楊喜兒走到為首的男人前:“說說你們的世吧。”
男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長相很普通,但量十分高大。
“回夫人,小的名鄭大,在家排行老大,這兩個是我的弟弟,鄭二鄭三,那個是我兒子,名喚鄭小虎,那是我婆娘張氏,最后那個是我老娘李氏。”
鄭大逐一將家人介紹了一遍,又繼續說道:“我們一家人起初在京中家為仆,主家獄后,我們被發賣給了新主家,我負責養馬趕車,二弟三弟和我兒子被安排守莊子。”
“我婆娘和老娘因著懂家規矩,便被留在主宅教小姐們學規矩,后來小姐們陸續嫁人,倆也被安排去了莊子。”
再后來的世,鄭大說的同丁牙人說的八九不離十。
楊喜兒總算放了心。
倒是不怕丁牙人和這家串通好,合起伙來騙。
畢竟,現在還不備讓人費盡心機往邊塞人的資格。
再者,這鄭大說話時恭敬有禮,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商賈可訓練不出這樣的奴仆。
楊喜兒又走到最末尾的李氏前:“老人家,你之前在家時,都做些什麼活計?”
李氏朝楊喜兒行了一禮,恭敬道:“回夫人,老奴最初是府上小姐公子們的教習嬤嬤。”
楊喜兒眼睛一亮。
其實,方才之所以對這家人興趣,并非是因為這家人勞力多。
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看上了這家人曾經在家當過奴仆的經歷。
隨著往后生意的擴張,接到的人群層次定然越來越高端。
屆時,若是不懂上流社會那些社禮儀和規矩,不得要被人嘲笑。
這個時候,專門找一個能教規矩的嬤嬤,自然再合適不過。
當然,楊喜兒心中還有一點最的小心思。
不想日后在北懷玉面前怯,顯得毫無規矩和教養。
這大概同為悅己者容是一個道理。
畢竟,原是個農婦,只是個現代穿越過來的商人。
對于這個時代那些繁雜的規矩,是真的一竅不通。
此時,在聽到李氏曾經當過教習嬤嬤,楊喜兒險些笑出聲。
這還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可絕不會表現出對這家人興趣的模樣。
不然,就不好砍價了。
“我再看看吧。”楊喜兒神淡淡,令人看不出的緒。
丁牙人一聽慌了神。
本來一家子捆綁銷售就有些困難,難得楊老板方才表現出興趣的模樣,他還以為這樁生意十拿九穩了。
豈料,轉眼間,看起來就有些興趣缺缺。
這可不行啊。
安嶺縣不缺買奴仆的人,但缺的是能一次買走一家子奴仆的人。
他倒是可以強行將這一家子拆開。
但,即便是奴仆,那也是有的,這鄭家一大家子,明顯看起來不太好惹。
他可不想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
丁牙人琢磨片刻,試探道:“楊老板,本來這一家子低于一百兩我肯定不賣,但你若是誠心買,我便宜你十兩!”
楊喜兒笑笑,沒接話。
丁牙人見便宜十兩也沒戲,咬了咬牙,心一橫道:“最低八十兩,再低我就沒賺頭了。”
“七十兩。”楊喜兒給出了一口價。
丁牙人都要哭了:“楊老板,再添些可好?這個價格實在太低了。”
楊喜兒作勢就要走。
早就看出來了,丁牙人既然愿意讓利,意味著他急于將這一批奴仆手。
這也正好方便了砍價。
丁牙人生怕這家人要在他手中滯銷,連忙攔住楊喜兒的去路:“楊老板,!”
楊喜兒心滿意足地付了錢,拿到了六人的契,并去縣衙辦理了份接手續。
而后順便又花十五兩買了輛牛車。
去莊子的路上,楊喜兒向每個人代了注意事項。
“我先帶你們去莊子上住,眼下活不多,你們每日負責翻整田地,洗做飯,照顧我公婆就。”
“月錢每月六百文,干得好年底有獎金。”
買奴仆這種事,當真是一回生二回。
之前買呂氏母子,楊喜兒還為自己進行人口買賣活而到忐忑不已。
這一回,竟然已經完全習慣了。
可見,人果然是可以被環境塑造的。
但還是要求幾人不要以奴仆自稱,因為暫時依舊過不了心理那關。
六人連連應下。
他們雖然還不清楚新東家為人如何,但一家人不用被迫分開,他們就很滿足了。
楊喜兒將人帶去莊子時,老楊氏正在院子里洗裳。
“娘,我帶幫工來了。”楊喜兒領著幾人進門。
張氏和李氏見狀,連忙上前去幫忙:“洗裳這種活計,給我們來做就。”
老楊氏一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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