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看著江大丫此時呆呆傻傻的樣子,與先前在自己家搶吃時,摔碎了碗害怕得哭卻偏偏還想給娘帶吃,簡直判若兩人,連半點鮮活氣兒都沒有了。
被打的時候還哭得凄厲,如今都見到人了,卻反倒毫無求生。
哀莫大于心死。
這孩子年紀小小的心境就已經這般滄桑,到底是一路苦水里泡大的。以前王昌秀尚在家時,對就沒什麼好臉,就是一個幫帶孩子干家務的幫手。
可就連這樣一個不疼的娘沒了之后,過得還能更悲慘,直接被爹、爺爺用十五兩銀子賣掉了一輩子。
“娘,咱們能幫幫大丫嗎?”
不知李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見江婉的臉難看,怯怯的手扯了扯的角,眼里著濃濃的不安和害怕。
江婉順著的目看向江大丫,那孩子一補丁累補丁的服剛才又被老鴇子裂了幾,越發不樣子了,衫遮蓋不住的地方出來,盡是青紫。
“看哪里呢?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江婉正想著這個老鴇子也是個狠人,就聽李延宗不客氣的呵斥聲。
“喲~好看的小姑娘不就是給人看的嘛,老娘稀罕才多瞧幾眼,怎麼還不讓了呢?又不會塊!”老鴇子拿帕子捂了吃吃的笑,一雙眼仿佛黏在了李翠的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好吃好喝的養了大半年,李翠又是正長的時候,高猛的就竄了上來,十歲的孩子了,亭亭玉立初長的樣子,青又好,特別是經過江婉的心打扮,一鵝黃的既飄逸又襯皮,看上去欺霜賽雪的。
江婉看到老鴇子這副樣子,當即也心中有氣,一點都不想在這里呆著了。
“回馬車上去!”推了推李翠。
“娘……”李翠向來是個聽話的孩子,雖然不明白娘為什麼不讓呆在這里,但還是乖乖的走向馬車,只是臨上車之前,還是擔憂的江大丫,朝江婉求。
要說,們兩家的關系,也就是在這半年的時間里變壞的,以前跟江大丫沒呆一塊兒玩過。那時候的江大丫雖然也苦,但到底還有幾分孩子天,兩個人盡管不很投緣,但也是玩伴。
想不到再見,江大丫卻被賣了,有可能這一別再也不見。李翠小小的年紀雖然不懂什麼離愁別緒,但本能的覺悲傷。
“知道了知道了!”江婉只想讓李翠盡快擺老鴇子的視線,忙對擺了擺手。
現在也不知道怎麼理江大丫的事。
于于理,都沒有對江大丫施以援手的必要。不說江德綱那一家子對江梅的惡,就是王昌秀,憑曾對李翠做的事,江婉永遠都不可能原諒。
而且江大丫還是被自己的爺爺和親爹給賣掉的,今天救得了一回,卻擋不住下回。
再說江婉極力的想要擺那一家子,再因江大丫又讓他們沾上來,可真得不償失。
“娘,要不我拿自己的錢把大丫買下來吧。”江婉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江梅首先沉不住氣了。
對江德綱那一家人心里復雜,本以為自己對他們的事已經無于衷,但真的見到無辜的江大丫罪,做為曾經的姑姑,也做為有孩子的娘,還是于心不忍。
現在李翠和江梅兩個曾經的害者都表示原諒,江婉還能說什麼呢?
當初李翠被王昌秀丟在后山,要不是江大丫說出來,王昌秀也開不了口。江婉到底還是念著這一份的,不然下車后知道原委轉就走了,何必在這里磨蹭?
“你們想買?可我并沒打算要賣啊!”盡管江梅說話的聲音不高,但老鴇子一直就站在邊上,不僅聽清了,還直接拒絕。
“不是,這孩子不賣了,不賣了還不嗎?”江梅難得下定決心,卻沒料到是這個結果,當即就急了,“我是孩子的姑姑,說不賣了就不賣了。”
“喲,這好。有坐馬車的姑姑,之前干啥去了?現在契也簽了,人也跟我走了,半道上攔路搶劫來了啊?弄得我像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你才是好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哦,不賣也不了。”
老鴇子邊說邊從江婉手里將賣契給了回去。
“你……”江梅還再說,可老鴇子卻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頭抬得高高的,鼻孔都天了,就等著看江梅怎麼求。
江婉立即將江梅拉住。
這樣本沒法談。
青樓老鴇在外面就是個人人喊打的角,自卑又敏,這會兒正拿大呢,哪里會輕易松口。
江婉在做生意方面一直無往不利,但這是第一次覺無從下手,這生意不好談啊!
“你可能誤會了!”江婉心里雖急,面上仍然不不慢,“我們一家跟這丫頭是有關系,不過卻并不是有親,卻是有仇!”
“你看看我這兒媳婦,別看這會兒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不久前差點沒被這丫頭的家里人給謀害了命!還有我兒,曾被這丫頭的親娘綁架丟在山里,要是再晚個一步就了狼腹,你覺得我們會當好人?”
“如今一家子逃的逃,坐牢的坐牢,我們是想找人報仇都找不著對象。好不容易在這里遇上了,也是有緣不是?既然我兒媳婦和兒都想要把這丫頭在手上,那我就問一問,你要怎樣才肯賣?”
江婉一見那老鴇子眼睛溜溜的轉就沒安好心,不等開口又道:“你可別想獅子大開口,十五兩銀子買了這丫頭,你并沒多大賺頭。”
江婉走到江大丫的邊抬起的臉,“你看看這張臉,將來長大了可當不你的搖錢樹。”
江大丫的臉上不知是被什麼傷的,有一道大疤,雖然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新舊皮有明顯的痕跡,估計很難長得無暇了。
“況且這丫頭的娘,還有瘋病。”
“嘖嘖~就算能平安長大,要是傳了娘的病,將來你樓里……怕是,不好說啊!”江婉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故意將話說一半留一半,令老鴇子的心里如同貓抓子撓似的,又氣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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