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說著把人請進來,其實江婉和李延平已經起,直直地朝門外迎去。
邊往外走,江婉的腦子里已經一邊構想出一個剛從大山里逃出來的野人形象了。盡管知道常獵戶是一個經百戰的退役老兵,有一的本事,但一個多月在大山里風餐宿,再怎麼厲害也應該是一狼狽,江婉都已經在考慮要不要趕去找蕭郎中來。
可是當真見到人,江婉才覺自己錯得厲害!
哪怕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是老三李延平的師父,是他最親近的人之一,但是江婉與他卻實打實的只是第二次見面。
初次見面時,常獵戶一邋遢的打扮,卻帶給江婉十分抑的覺,以致于不敢將人打量得太清楚。
如今常獵戶滿凌厲,如標桿一樣站在了自家門外,總算將人看清了。
打扮齊整的常獵戶,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看著年紀不過五十來歲,此時他的頭發已經梳上去了,曾經凌虬結的花白胡須,也打理得整整齊齊。
上穿的雖然依舊是棉布服,但無論款式還是質地都全然陌生,顯然不是江婉平常給挑的那些,但卻將他襯得英武人。
就連臉上的那一道暗紅傷疤,雖然看著依舊嚇人,但給人的覺已不再是冷,而是神圣不可冒犯的威嚴。
“師父!”看到常獵戶,李延平向燕投林,一個縱就奔了過去。
剛剛還給人覺威嚴神圣的常獵戶也神緩和下來,周的溫度也有所回暖,并且朝江婉也點了點頭。
“準備好了嗎?”他的聲音仍舊低沉,不過雙手很隨意的搭在了李延平的肩上,儼然一個慈祥和煦的長輩。
李延平隨即點頭,兩人的互和諧又溫馨,那種令人而生畏的緒瞬間消散了大半。
“常師父,早就盼著您來了,這回一定要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常獵戶如此平易近人的樣子,讓江婉輕松了很多,剛才他跟李延平說了什麼,都被完全忽視了。
“不。”面對江婉時,常獵戶又立馬變回惜字如金的樣子,估計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太生,接著又道:“下回。”
被拒絕江婉倒不奇怪,甚至微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人還是那個人,并不是自己判斷錯誤。
江婉正準備將人請進屋里,著頭皮寒暄幾句,卻發現李延平已經蹬蹬地跑開,并把自己的馬牽了出來。
“老三?”
“娘,我這就跟師父走了,下次再回來看您。”李延平又使出了他的招牌作,一不好意思就自己的后腦勺。
“家里的活兒也不急于一時,您保重。”
“不是,這常師父才來,也沒進屋喝口水……”江婉一時只覺得自己的心頭很,哪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只覺得事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業于勤荒于嬉。”常獵戶在旁邊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江婉當然知道功夫得苦練,只是這一個多月,李延平天天在邊,已經習慣,這猛不丁的說走就要走……
一日為師,終日為父。現在是人家的師父發了話,江婉也不好強行留人,再說李延平也一副急著要走的樣子,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師徒二人準備翻上馬,江婉一直都沒回過神來。
李延平已經拉轉了馬頭,見江婉仍然一副呆呆的樣子,又將韁繩給師父,自己跑到江婉的面前。
“娘,相信我,很快回來!”猝不及防的擁抱讓江婉真切的到,李延平已經不再是一個需要被自己護在羽翼下求保護的小雛鳥。
年有著寬闊的膛以及強而有力的手臂,很容易忽視這不過是一個剛過了十三歲生辰的孩子。
不到李延平竟會用這樣的方式安自己,江婉只得苦笑著拍了拍他的背,“進山里要小心,別逞強!”
江婉能到李延平見到常師父時的雀躍,料想這回肯定是要跟著進山了。
雖然打心里排斥,不過既然是李延平自己要做的事,也不好阻攔。
“好!”李延平這次難得的聽話,乖乖的應了聲,轉頭就跑了。
江婉目送著兩騎越走越遠的背景,全然不知馬背上兩人的對話。
“你沒跟家里說?”常獵戶蹙著眉問,顯然對李延平的做法不太滿意。
“說了也只能說我娘跟著白擔心。”李延平的聲音低低的,早沒了剛才的歡快,甚至帶了哽咽,“上戰場我是一定要上的,還要給我娘掙個誥命回來!”
說到后面年的語氣才堅定起來。
他爹是舉人,若不是上京趕考出事,他娘應該能當個誥命夫人。現在爹沒了,娘的誥命就該由他來掙。
“好小子!”常獵戶贊嘆一聲,心里不由得暗暗羨慕剛才那個婦人。
……
李延平走后,江婉一直心神不寧,總覺自己掉了什麼,連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娘,常師父是上山的老手,他又那麼重老三,一定不會讓他涉險的,您就把心放進肚子里吧!”江婉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連李延宗都看不下去了。
“如今作坊里的事已經理順,有我和江梅看著,香皂鋪子開張您也去把把關,順便也散散心?”
不是說李延宗這個當大哥的不關心三弟的死活,只是他知道常獵戶平常拿三弟當親兒子一般對待的,鐵定不能讓他出事,再說三弟喜歡行武,總不能將他關在家里養著。
“我不必去。”
兒孫自有兒孫福。江婉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擔心李延平,只不過是因為原著中他的結局令有些耿耿于懷而已。
聽李延宗一勸,自己也明白過來。也是,原著的走向已經被完全改變,沒道理李延平的結局還會一樣。
其實已經不同了,原本李延平這時候早已經出事,他現在還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你說得對,老三要有事,常師父應該比我還著急。我這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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