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著李延宗一張變幻莫測的臉忍不住想笑。

此次易雖然結果在預料當中，但過程卻實屬偶然。真的是半天不開張，開張吃半年了屬于是，怪不得李延宗會吃驚。

江婉在小柳樹村種紅薯，那屬于因地制宜，當時也沒想那麼多。聽了劉高明那群人的話之后，才知道在大虞朝，米屬于稀罕之，連帶著的紅薯的價也水漲船高了。

小柳樹村的地瓜制干紅薯的比率大概是六比一，按照一文錢兩斤地瓜的價格，再加上作坊的人工開支，一斤干紅薯的本不超過五文錢。

江婉原本對紅薯賣十文的批發價還有些忐忑，誰能想到南方來的客商劉高明幾人，當著自己的面就商量將價格提到了二十文。

這是一次最沒有技巧的討價還價。

江婉知道他們的底線之后開價三十文，最后以二十五文的價格，看著劉高明一行簽了合同，給了定金心滿意足的上船去，江婉的良心到酸膨脹，自己真是個大好人哪！

畢竟后面還免費贈送了酸辣的方呢。

“快吃快吃，還傻愣著干啥？吃完了收攤，明天就來蓋房子。”

看樣子今日不會再有生意上門了，又正值飯點，江婉干脆做了酸辣給李延宗和張東家吃。

的催促不僅讓李延宗回了神，也拉回了張東家的思緒。

里吃著開胃又爽口的酸辣，很快額頭便滲出微微細汗，在不太冷的初冬天氣里十分過癮。只是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他知道，那是一種‘技不如人’的挫敗。

張家自祖上起就經營聚仙閣，張東家更是自以為將祖業發揚大了，在臨江縣大大小小也算是風云人。自從跟李家合作后，既改良清茶品種，又用上什麼營銷，讓聚仙樓的分店開到了江陵府，江婉花樣百出的手段已經令他嘆為觀止。

但到底兩家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系，承認江婉做生意比他厲害也就罷了。

可這才過去多久，人家隨便一搗鼓又弄出個紅薯來。

一開始張東家還真沒將這個紅薯放在眼里，雖然幾次表示想要參合作，不過是想幫忙而已。在他看來，這世上的生意怕是沒什麼再能比得上茶葉的暴利了。

可轉頭就被江婉打臉，人家是生生將鄉下最不起眼的地瓜給賣出了天價！

張東家沒有接過馬克思先生的教導，不知道他那句關于資本與利益的名言，但足足超出四倍的利潤，聽著就已經心跳如鼓、口干舌燥。

不管怎樣，他這輩子都要綁在李家的船上，不下來了！

自己這輩子只生了張易之一個兒子，李家倒是有個兒，可現在才幾歲大，哪怕自己舍得將獨子送上門去，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啊，這是個問題。

江婉本無法會到張東家的煩惱，更不能同，現在需要心的事不。

客商劉高明的船明天就要起程回南方，他們明天一大早必須將紅薯送到碼頭來。

紅薯沒了存貨，攤子也擺不了了，正好趁這個時間將鋪子建起來，這些給李延宗去做就行了將，江婉自己則必須盡快趕回小柳樹村去，現在紅薯的銷路不愁了，更擔心村里作坊的產量跟不上。

紅薯足有四倍的利潤，同樣令江婉野心膨脹。

只要一想到有一天自家的紅薯能暢銷大江南北，大虞朝的首富舍其誰？

……

江婉這邊已經開始大展宏圖了，江樓里孫管事的日子卻不好過。

其實在江樓能被冠以孫姓的管事不，不是與東家同宗同族，就是很東家依賴的得力干將，無論哪一種都算有幾分臉面。

負責一樓大堂的孫管事屬于后者，幾十年的兢兢業業，哪怕是孫老爺子面前也是掛的上名號的，但卻因為一個酸辣攤子，被孫啟耀當著一眾同僚的面罵的狗淋頭還不算，有事沒事都被提溜著教訓一頓，這幾天就沒過過安生日子。

“老孫這回可是倒了大霉了！”

“要我說多大點事兒啊，人家那攤子也很配合，一早就撤出去了走的干脆利落。”

雖然挨罵的是別人，但也有境遇相仿的難免傷其類，背地里打抱不平。

“你懂啥呀？耀爺這是殺儆猴呢！”

“咱們樓里多個攤又不是壞事，這是耀爺惱了老孫吃里外。”

“老孫這是奉的明爺的命令，你說耀爺心里能舒服？”

“……”

孫管事還在孫啟耀的值房里訓，門外一眾管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你們說什麼？”

“說孫……啊，明公子！”

冷不防突然從后面來人。

背后議論東家家里的明爭暗斗，卻被當事人之一抓了現行，眾管事立即像鴕鳥一樣埋頭不語。

“嘿嘿，沒事沒事！”

已經聽了全程的孫啟明沒料到自己當日的隨口之言竟然惹來麻煩，當即氣的一張臉脹得通紅，“他孫啟耀這是欺人太甚！”

當即就要上前推門進去找孫啟耀理論。

還是后一步的陸學政立即上前一把將人拉住。“委實犯不著！”

孫家的后宅爭斗陸學政也略有耳聞。

整個孫家他還算合眼緣的，也就只有孫啟明這個好友。本來就是置事外的人，何必因為他的原因去趟這一趟渾水？

說起來兩人今日上到三樓孫啟耀的值房外，也是指引來尋孫管事的。

那日答應了那對母子的事，過了這麼幾天兩人才想起來看看，結果在一樓大堂里遍尋不著，剛才聽了這些管事的議論，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當日也不過隨口之言，人既然都走了，就走了吧，你也知道他們的所求，下次再見給他們指一位名師就是了。”

陸學政的話合合理，一想到自家的紛，陸啟明嘆了口氣：“也罷，那李延睿我倒是要好好的會一會了。”

這是心存愧疚，想好好彌補的意思。

可惜陸啟明的心思江婉毫無所知，已經在回小柳樹村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