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延平手里的酒才落到祁將軍的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突然就有了反應。

“將軍！”

“將軍！”

祁將軍的幾個親衛立馬激起來，差點將正在清理傷口的李延平給出去。

“你繼續。”已經睜開了眼的戚將軍整張臉白的像紙，一點都沒有，就連往日犀利的目也變得渙散。

不過卻很快清醒，意識到自己的境，他這話是對李延平說的。

李延平從軍之后，聽到過不關于這位祁將軍的傳奇事跡，本就帶了崇敬和畏懼。

剛才他雙目閉、不省人事的躺著，李延平還察覺不出他與旁人有什麼差距，如今這位將軍著他虎目圓瞪，那不怒而威的氣勢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威，令他一時無所適從。

“你看著點兒！”

當他手里沾染了酒的棉花團，無意識落到祁將軍的傷口，令他的子一個哆嗦，旁邊一直俯視耽耽的親衛，還不滿地瞪了李延平一眼。

“出去。”祁將軍低沉著聲音打發了左右，然后對李延平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得住。”

“那，得罪了！”李延平已經漸漸適應了那些猙獰的傷口，眼見著還在，不停的從祁將軍上的傷口浸出，他點了點頭，沖祁將軍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人是清醒的，那就更不能不救！

不過他也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漢子。

被酒刺激了兩次之后，李延平再倒了更多的酒到傷，祁將軍就再無反應，哪怕他能到他疼得繃，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拋開顧慮，李延平下手也快。

好在小時候他娘沒功夫管他，有時候服破了怕被罵也的拿過針線，雖然合的傷口歪七扭八的，但好歹是合攏了，灑上金瘡藥后，而且也真的止住了。

整個過程齊將軍都是清醒的。

等到李延平包扎完畢舒了一口氣，才發現躺臥著的人不僅臉更白了，而且渾上下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下出了滿的冷汗。

“總算止住了！”李延平抹了把額頭的汗，對祁將軍越發敬佩。

果真是條好漢！

雖然祁將軍的這一刀傷得深可見骨，可幸運的是傷在背上，并沒有損及腹，只要止了，這傷也算治了大半，與不的，就看晚上發不發燒了。

第一次幫人治傷的李延平也并不輕松。

整趟合下來，他覺自己的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樣，抖得特別厲害。

不過此時還不是能休息的時候，理好了祁將軍的傷，他立馬又帶著王寶山等一直看著他合的兄弟，開始理其他重癥傷員的傷勢。

有了祁將軍的示范在前，接下來的救治就順利了很多。

江婉準備的十六套針線包全都派上了用場。盡管拿針線的全是手指大的糙漢子，別別扭扭的，平常殺敵眼都不眨，但此刻替兄弟們合傷口，自己先出了一頭冷汗。

只是生死關頭能救一個是一個，也沒人會去計較針腳的細和工整。

不同的是并非每個人都能像祁將軍一樣堅毅，合的過程中一聲不吭，此時能保持清醒的傷員無不痛的哇哇大。

雖然帳篷里的靜凄厲無比，但外面的兵士們卻又多了幾分安心。

畢竟剛才抬進帳篷里去的兄弟們已經氣息奄奄，此時卻還能發出中氣十足的嚎，活的希大增啊！

江婉當時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況，給李延平他們帶上生石灰只不過是效仿下自熱米飯的做法，想讓他們在冰天雪地里吃上一口熱湯面。

自然笨重的生石灰所帶的數量不多。

帳篷里的生石灰與水反應產生的熱量也就有限。

李延平答應大家的熱水，最終也只能給幾個重傷的兄弟灌了幾口，其他的人分配不上。

“小將軍，咱們還剩下不酒，我剛剛不小心嘗了一點。嘿嘿……喝進去肚子熱熱的！”王寶山見李延平愁眉不展，湊過來小聲的說道。

李延平聽得眼前一亮。

當初他娘拉了幾大車酒才提取出這麼一點酒，兌上水自然也應該能喝才對。

“那就兌點雪水進去，兄弟們一人一口能喝多人算多人吧！”此時況特殊，大家都需要一個信念，千萬不能失信于人。

“還有，把咱們的干糧也都分發下去吧，吃了這頓好有力氣上路！”

李延平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兄弟們沒有死在西夷人的刀箭下，就更不能死在這冰天雪地里，他想帶大家一起回家。

“是！”王寶山的回答同樣又大聲又堅決。

酒的分量本來就不多，還要留下一些預備重傷患者發燒降溫用，結果摻的雪水就越來越多，到最后竟然出奇的每人都分了一口。

到底還有多酒的味道可想而知，不過好像誰都不在乎是雪水還是酒了，個個喝下去之后一臉的回味，仿佛喝到了瓊漿玉。

倒是干糧的分量要多一些，每個人都分了好幾口，再塞幾把雪下去，肚子里也不會那麼空空了，冰冷的軀也暖和起來。

更難得的是干糧的味道極好，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冰天雪地里停留的時間越長，大家的境就越危險。祁將軍止住了人清醒過來之后隊伍又有了主心骨。

雪原上白天黑夜的界限并不太明顯，經過短暫的休整，隊伍再次向邊關進發。

重振旗鼓的隊伍目堅定與先前的絕完全不同，連瀕死之人都能救回的事實讓大家充滿了信心，茫茫的冰原被一點一點的拋到后。

……

江寧府，認親宴之后，李家的人也并沒有急著回小柳樹村去。

耗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還在蔡七爺的幫助下，江婉才尋到了三可以租賃的鋪子。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送別去書院苦讀的李延睿之后，又齊齊整整的出發去看鋪子。

除了李延宗和江婉在府城生活過一段時間，其他的人都還是第一次上府城，江婉也沒馬車，一家子干脆出了胡同沿街步行，只當是悉環境。

誰都沒有注意到路邊有人探頭探腦，將這一家人的行蹤探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