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宗忙擺了擺手,“不必不必,當時換作是誰都不會冷眼旁觀的。”
他這回目在采薇上轉過一圈之后就挪開了。
之前見這姑娘第一面的時候,除了意外的慌張拘謹,也的確有掩飾不住的驚艷,那驚艷更多出自華服裝點后的效果,那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及到的盲區。
但自從他也買了綢緞回去,家里幾個人穿上的效果也都不俗,見采薇時的那點驚艷早見怪不怪了。
他家的人都長得好,江梅人富態,一大紅襯得雍容華貴,弟媳趙蕓娘就更不必說了,昳麗中帶著的端莊是采薇遠遠不能及的。
哪怕是他娘,瘦下來之后再穿上華服,舉手投足間的從容優雅雖然李延宗形容不出來,但并不影響他引以為傲。好歹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了,去過臨江縣,也在府城呆了這麼久,他本就沒見過幾個老太太能比得上他娘好看的!
江婉是不知道李延宗的心活,不然非得慨一番,前世那些專家鼓吹的窮養兒子富養兒的言論也不全對,這子啊,無論男,開拓一下眼界還是很有必要的!
采薇一直關注著李延宗,自然也沒有錯過他眼里的平靜。
一口銀牙幾乎要被咬碎,也不過才一、兩個月沒見,這人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呢,還是說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自己就變老變丑了?
但顯然現在不是確認這個的時候,只能收起不甘,“但救我的人就是你啊!”
“今日我是奉了家人之命前來請你去做客的。”采薇不得不放低姿態,泫然泣的道:“李大哥,要是你不去,小妹我,沒法跟家里人待啊!”
“你也知道我那是繼母……見不到李大哥你,又不知道要背后編排我什麼了……”
李延宗這人哪里見過這個陣仗?哦不,他本就沒有見過幾個陣仗!
自己家里的幾個子,哪怕最小的李翠,現在都已經不會哭著向他求什麼了,每天帶著那幾個小跟班忙著上學,忙著管事,忙忙碌碌,渾都充滿了爽利勁兒。
“你別哭啊!”他手足無措的左右看看,很不理解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能說哭就哭上了呢?但也生怕別人將他當了當街欺負子的惡徒,“別哭!”
可惜他的勸說一點用都沒有,越是勸,對面采薇的眼淚流得越多、越急。
“那……那,我就去給你做個證,做完了證我立馬就回來。”李延宗了距離已經沒有多遠的自家新鋪,又看了看采薇。
……
此時江婉等人已經來到了長樂坊。
清一青磚黛瓦的小院子,不大,卻都十分齊整。
“這里!”江婉正在分辨自己幾人的目的地,就見有一家院門打開,蔡七爺從里面走出來正沖們招手。
“人來了嗎?”江婉已經盡量制了,但語氣中的興有些掩飾不住。
活了兩輩子,終于出息了一回,這回還學人抓上了!
“剛進去。”蔡七爺忙閃過,將窗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這個小院本是個兩進的宅子,孫啟耀只租用了后宅,蔡七爺找上房東,將這前院暫時租用了,兩進院子之間不僅有垂花門相連,還有窗戶能將后宅的風一覽無。
江婉湊過去就看到李延宗正進門,被采薇推拉著往里走。
“像唐僧進了盤,就是妖了點兒。”
“什麼?”蔡七爺也低下去,就聽江婉在小聲的嘀咕。
“沒什麼。”江婉忙站直了子。
宅院子里,李延宗心里也犯上了嘀咕。
采薇姑娘說是請他來家給作個證,本以為來一趟站在門口就能把話說清楚了,可是為什麼人都進了屋,也沒見的家人?
“李大哥,快進去嘛,我還能吃了你不?”
采薇的話令李延宗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樣的采薇他一點都不習慣!
曾經他還覺得采薇像出塵的仙子,弱弱的還心地善良,不然當初在山里他也不能拼死相護,可這會兒說的話卻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特別是扭著腰肢拋眉弄眼的樣子,拉著自己就要往房間里去,當真有些像妖怪將食拖進山的行為。
“不了,不了!”也不知怎麼聯想到這個比喻的,李延宗急忙搖頭擺手。
這家宅院本就不大,前、后宅的房屋靠得極近,從那兩人進后宅小門,再走到院中,剛好就停留在江婉們所的窗戶底下。
剛看到李延宗與人拉拉扯扯的樣子,江梅的臉瞬間就白了,但這會兒聽到自己相公在拒絕,又的松了口氣。
只是看向采薇的目就更加不善了。
“你家人呢?我就在院子里跟他們說一說。”李延宗心頭也有疑。
這采薇的家境應該不錯,可為什麼還直接將他這個外男帶進后宅了呢?是不是也太沒規矩了點兒?
以前他們家在村里的房子就幾間破破爛爛的土屋,自然也不講究什麼規矩,但自從新起了宅子,娘分派每一進房屋時都有專門講解,后宅住眷就是為了免外界打擾的。
采薇再拉他,他就更不能進去了,“屋我就不進了,省得被你繼母抓住說壞你名節。”
采薇沒料到這個鄉佬都到這會兒了還不開竅。
“李大哥~哪有什麼家人啊,是我要報答你,這里是我一個人住的地方!”機警的往前院看了看,到底沒做更骨的作。
不過‘報答’、‘一個人住’這晦的詞語應該已經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了吧,就算是塊木頭也該知道暗示的意思了吧。
“那不用了,我現在就走!”李延宗當然聽明白了,他又不是傻子。
明白后第一時間就是脹紅著臉想撤。
腦子里第一時間涌的就是江梅雙手叉腰,橫眉瞪眼的樣子。
這些天養傷,但凡一點不配合,就擺出這副造型,若知道自己跟一個子不清不楚,不知道那叉腰的手下一步會放到哪里!
“哼!你以為進了我家的門,還走得掉嗎?”采薇從來還沒有遇到男人逃出手掌心的事。
今日一路低聲下氣的討好懇求,已經耗費掉了所有的耐心,當即柳眉一豎,再也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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