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醫館人滿為患,不人了外傷,不知那個酒你還能不能做些出來?”
江婉正在審視自己的療傷果,冷不丁就聽祁將軍開了尊口。
“是祁方傷了嗎?家里正好有上次釀酒時接的頭酒,雖然純度不夠酒高,但拿來給傷口消毒還是綽綽有余的,祁英你現在就回家去全拿了吧!”
本來酒的存在江婉本就沒打算藏著掖著,拒絕拿來與軍隊做生意,只不過是擔心樹大招風,自家沒辦法保住勞果而已。
如今看到邊的人傷有需求,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的干看著藏私不給。
“先拿去用,不夠我再想辦法。”江婉一邊答應一邊蹙著眉頭盤算。
哪怕他們現在就在江陵府城,也依舊不知手幫幫眾到底傷害了多無辜民眾,江婉擔心自家的那點兒存貨完全不夠用。
可要制造酒,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從原材料發酵到蒸餾就需要不短的時間,可傷的人上的傷勢不能等,恐怕等做出酒來,黃花菜都涼了。
祁將軍聞言卻是一愣。
酒對外傷恢復的好他深有會,此次查案選擇在李家落腳,酒就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原因。
他曾一早就以軍隊采買的方式以利相,對方拒絕得那一個干脆。
當時他確實有些不滿,以為這婦人是想奇貨可居。
在此次開口之前,他都琢磨過要怎樣在不暴自己欽差份的況下,讓對方心甘愿的將酒拿出來。
可現在才說了不人傷,不僅心甘愿的拿出酒,還在為不夠量而積極想辦法。
“你只管放心去做,需要什麼找知府要,貨款也由府支付,保證一文錢不你的。”
難得祁將軍的口氣和下來,但此時江婉卻本沒有注意到。
最后那句‘保證一文錢不你的’太有震撼力了!
聽得江婉雙目一亮,這是個好機會啊。
哪里想放棄酒生意呀,不想直接與祁將軍易,那是因為有難言之!并非冷心腸,不將守在邊關、保衛老百姓安居樂業的大虞將士們的命放在心上。
若是有祁將軍從中穿針引線,令能與知府大人結識,那形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要酒走府的正規渠道過了明路,就一定想辦法把它賣到軍營里去,這樣既能幫到邊關的將士,又能給自家結一些人脈,更別說還能掙錢!
一箭三雕的事誰不做誰是傻子。
……
就在江婉正與祁將軍商量酒出路的問題時,醉云樓的施粥現場已經開始正式施粥了。
一個個得無打采的災民們恢復了平靜,在衙差們的監督下排起了整齊的隊伍。
有一家老小拖家帶口的,也有孤寡一人的,或拿著盆或拖著碗,懷著熱切又焦急的心排隊候著,趙志雄拿著他唯一的那口鐵鍋也站在隊伍里。
在府城里混的有幾人不知道醉云樓的大名,況且就在招災的端午盛會那日,已經傳出他家的逍遙游酒,被評為了府城名酒,所有酒樓中扛把子的存在!
一個‘逍遙游’的酒名,就已足夠令趙志雄這個老酒鬼垂涎三尺的。
當日得知了從品酒會上傳來的消息后,他還暗下了一番決心,一定要上一趟醉云樓,親自嘗嘗這個逍遙醉酒是否浪得虛名。
今日得知醉云樓施粥后,他還很是黯然神傷了一番。
一場大火令他無分文,想必今生與那逍遙游酒已再無瓜葛了。
可是當擁的人群排整齊的隊列,趙志雄能看到前面冒著熱氣的粥鍋時,他整個人直接呆愣在了現場。
正在灶臺前掌勺分粥的那道靚麗倩影,他絕對不會認錯。
趙蕓娘!沒錯,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死丫頭!
趙志雄一下變得悲喜莫名。
他還清楚的記得去年自己腸轆轆尋到小柳樹村,不想不僅沒討到分文酒錢,還差點將一條小命丟在了那里。
好不容易再次逃回府城,他曾發過誓,再也不想與那個死丫頭有任何瓜葛。
本以為自己當了玉佩買了小屋,終于可以頤養天年了,誰知卻突遭橫禍,一切又化為灰燼。
好在人生總是兜兜轉轉、跌宕起伏的,任他怎樣都想不到,自己正生無可之際,又讓他見到了那個死丫頭!
人家不僅嫁給書生謀了一門好姻緣,現在還搖一變,從一個鄉下村婦了醉云樓的當家人!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趙志雄拉了一下自己凌的頭發,刻意了腰桿,正準備將手里的鐵鍋丟掉,大搖大擺的去找趙蕓娘,但眼角的余卻一下瞥到了站在一旁正與祁將軍商量酒之事的江婉。
雖然那老太婆與在村子里時的樣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但趙志雄還是一眼就從人群中將認了出來。
要知道當初掄著一柄石錘對著他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給趙志雄留下了深刻的影。
當初在村子里就能一呼百應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這時候找上去,還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
趙志雄近乎本能的畏懼起來,立刻又彎腰駝背,用手將頭發拉的更加凌,幾乎把整張臉都埋了起來。
確認自己的扮相應該不會被認出來后,這才哆嗦著腳步慢慢移向鍋邊。
“大爺您當心著點兒。”
趙蕓娘著一步一步踉蹌著走向自己的老人,心中不忍,不僅往他那口鍋子里多打了一勺粥,還好心的叮囑了一聲。
生怕那老頭一個腳步不穩,摔倒了再爬不起來。
今日來到施粥現場的,大多是城里失火災的災民,雖然大家都憔悴落魄,但還盡力的保持最后的面。
再不濟也是一家老小齊全,好歹也能互相倚靠。
只有這個老人不僅孤單一人,還年老弱,連走路都問題,破爛衫落魄至此。
“好,好,多謝善心的小娘子!”趙志雄邊走邊抖著聲音道謝。
哼,沒將自己認出來。
一時之間他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氣憤,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粥,也突然覺不香了。
也是。
自己可是那臭丫頭的爹呢,憑什麼風風吃香喝辣的,自己卻不得不風餐宿、忍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