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郎中左右看看,見大家全都定定地著自己,不由得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突然覺得江婉的這份信任沉甸甸的。
大虞朝沒有專門看婦人病的郎中,自己跌打損傷、病外病都有涉獵,已經算是比較全能的郎中了。
若此時撂挑子不去,人家也確實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大妹子,”張郎中只覺得自己頭皮發,幾次言又止之后,還是開口住了江婉。
“我只能說,我會盡力而為,但你們最好還是另請高明吧!”
“江嬸子,我姐姐是不是出事了?”姚春花一直關注著江婉與張郎中的對話,雖然兩人已盡量低聲音,但兩人的神還是讓捕捉到了一不妙的覺。
“沒有沒有,你姐姐正給你生小外甥呢,我請了張郎中就是希能再保險一點!”
聽到姚春花那已經帶了哭腔的聲音,江婉實在不想讓這抑的氣氛蔓延,況且讓這小姑娘跟著心,也并不能頂事兒,只好說了句善意的謊言。
“張郎中您放心,盡力而為即可,即便……出了什麼事兒也絕不會為難您。”江婉只以為張郎中是害怕醫鬧的事,安完姚春花后也順口給了他一個承諾。
“我是那怕事的人嗎?”張郎中對江婉的毫不領,甚至還嘀咕了一句。
不過對話也在此時戛然而止了。
姚娘子發作是昨晚的事,待產已經快要一天一夜了。
多耽擱一分便多一分危險,搶早一刻,便多一線生機。
劉虎自然知道事的輕重緩急,拿出了渾的本領,將馬車趕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雖然他已經盡可能的又快又穩了,但崎嶇不平的路況還是讓馬車顛簸得十分厲害。
馬車廂里滿載的人,仿佛此刻正乘坐著一葉扁舟,在波濤洶涌的大海里沉浮!
被又顛又嚇的,任誰此刻也沒心再說什麼。
大家不得不相依著,盡量聯合一個整,這樣才不至于在顛簸中東歪西倒。
快馬加鞭是沒辦法的事,就算是張郎中如此挑剔的人,也只教大家按住自己的合谷防止暈車后,也再閉口不言了。
馮真是在一大早從臨江縣出發趕往府城接人的,他雇傭的是車馬店的快馬。
一路快馬加鞭,到府城已是晌午時分。
在府城沒有毫耽擱,立刻回轉,臨江縣在的時候,快下山的太還如一團火球般掛在天上。
仔細算下來,馬車一路趕慢趕甚至花費不足三個時辰,可見劉虎將馬車趕得有多快!
盡管一車人已經被顛得七葷八素了,但無人抱怨,只一心盼著快點到桂花小院。
幾個人來到桂花小院的門口,聽得里面的聲響心全都沉到了谷底。
“姚娘子,用力啊!”
“這時候你可不能睡!”
“醒醒~醒醒……”
院子里一片嘈雜,可全都是穩婆的喊聲,始終沒聽到姚娘子的任何靜!
“娘子~我回來了!”馮真率先一把推開院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六姐!”
院里的人聞訊而出,江云川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江婉。
馮真去府城找江婉,將整個家以及正在分娩的媳婦全都給了江云川。
江婉此時顧不得詢問,只沖江云川點了點頭,立即拉了張郎中就往穩婆出聲的房間里闖。
推開房門撲鼻而來的是一濃郁的腥氣,接著便看到了被兩個膀大腰圓的穩婆架起來的姚娘子。
那兩個穩婆也是急壞了,一個勁兒的把的大肚子往下推,而姚娘子完全是一副氣奄兮兮的樣子,只能任人施為。
的頭發全被汗水浸,合在蒼白的臉上,襯得整個人分外虛弱。
“快住手!”
江婉看得心驚膽戰。
雖然沒見過生孩子是什麼樣子,但怎麼想都不應該是這副催命一般的模樣!
無論肚子里的孩子還是產婦,那可都是兩條活生生的命啊,怎能如此蠻橫對待?
“喂~你們……”
張郎中一眼就看出產婦的狀態極差,也什麼都顧不上了,與江婉兩人齊齊上手,將兩個穩婆一把推開。
“滾出去!”
怒吼一聲之后,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姚娘子的脈。
“快,拿人參來!”
門外一早就被這個陣仗給嚇傻了的姚春花立刻回神,忙將江嬸子先前給保管的人參捧出來。
早已慌一團的桂花小院,在兩個穩婆被趕出產房之后,卻出奇的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遵從產房里傳出的號令,打水的打水,煎人參的煎人參,忙而有序,仿佛一下找到了主心骨。
只有兩個被趕出來的穩婆心中忐忑。
別說們幫人接生過不孩子,就自己生孩子的經驗已十分富,照屋里那娘子的形,怕是不妙。
“馮哥兒,你家這娘子的胎實在太大,我們兩個老婆子可是出盡了全力。”
“從你出門到現在,咱們水都沒時間喝一口……”
“等會兒給你們加雙倍喜錢!”馮真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撲在了那扇小門上,兩個穩婆的聒噪令他越發不安,忙堵住了們的。
兩個穩婆抬頭對視一眼,總算心頭大石落地。
兩人剛才所說的話,就是為自己罪的意思,這產婦難產胎兒太大,出了什麼事兒可不能怪們,們真的盡力了。
雙倍的喜錢們此時是不敢覬覦了,只要主家不遷怒們已是萬事大吉!
走!
“咦?老姐姐,咱們再等會兒!”
兩個穩婆正準備趁人不備趕離開,誰知走到院門,其中一個卻突然停下腳步。
“可能還有救!”拉了拉另一個,“剛才進去的那兩個人雖然不知是什麼來頭,但剛才我瞟了一眼。”
“小丫頭手里的那顆,說也是百年人參!”
兩人再次對視,都互相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訝。
老天爺,百年人參!
這是花了多大的本錢啊,說不定事還真的有轉機?
兩人想離開那是萬不得已,怕一尸兩命主家遷怒,可忙活了一天一夜也是鐵打的事實,平白做了白工誰心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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