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江婉一時沒有明白沈夫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驚訝只一剎那,當看到沈夫人著自己的兒一臉愁容時,也立馬就回過神來。
“沈姐姐你到時候好好的給挑個如意郎君,一樣捧在手心里寵著。”
江婉安沈夫人時,看到一旁的李翠也同樣心凄凄。
江婉沒有任何時候,比此時對這個大虞朝更無能為力的了。
沈茹已經十五歲了,按照這里的習俗,早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怪不得沈夫人對此憂心忡忡。
十五、六歲花一般的年紀,都還沒有綻放自己的華,就被那一只只摘花的手輕輕巧巧的摘了回去。
哪怕進最金貴的花瓶,那也了無浮萍!
更別說這會兒的親事一般還都是盲婚啞嫁,不知便宜的是只怎樣的手。
雖然信奉父母之言,其實一樁親事定下來,當父母的心里也并不是很有底。
嫁個人簡直跟抓鬮沒什麼區別,是好是壞全憑自己的手氣。
想想自己心養育的兒,俏可,有一天嫁到別人家里,卻過得苦不堪言,自己的珍寶被人棄之如敝履。
江婉覺自己的心都被揪得生痛。
雖然沒有十月懷胎的經歷,但跟李翠這些日子的相下來,早已不是母勝似母,當那小小的一團心的窩在自己邊,仿佛全世界的苦難都化作甘甜。
若是有一天,李翠被別人呼來喝去,甚至拳腳相加……
江婉忙搖搖頭,將腦海中的出現不合時宜的畫面立刻全甩了出去。
“沈姐姐!茹兒的親事你可要好好挑選。”
江婉這話說得分外認真。
沈茹這個小姑娘說話溫溫婉婉的,一看就很好欺負的樣子,哪怕看在與李翠極為投契的份上,江婉都不忍心聽到將來不幸福的消息。
“哎……我又何嘗不想?”
沈夫人的神明顯黯淡下來。
“只是有些事,我也不一定做得了主。”沈夫人對江婉苦笑了下,“我說我非常羨慕你,你不會當我胡說吧?”
“我上有公公婆婆,還有宗族長輩,在他們的面前也不過還是一個小輩,有時候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估計這份苦悶埋在沈夫人的心中已經很久了,一片愁思無傾訴,此刻與江婉談到了這份上,便像打開了話匣子關不住一樣。
“不瞞你說,家里以為茹兒看好了一門親事,此次回京怕是就要定下來了。”
“那家倒也門戶相當,孩子也是勤學上進的,家中長輩都十分看好。”
“只是我對那婆婆的風評也略有耳聞——那不是個好相的。”
江婉聞言也不免暗暗嘆了口氣。
聽沈夫人話語里出來的意思,沈茹的親事就是一場聯姻。
看到沈夫人擔心自責的樣子,甚至連勸的話也不知從何說起。
“嬸嬸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個婆婆的底細,就不能再挑一挑嗎?”
江婉忍住沒出聲,趙蕓娘卻實在忍不了了。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再做過噩夢。
但之前那真切的夢境,實在讓人記憶深刻,沒法輕易忘記。
對有一個‘惡婆婆’所經的苦難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想到這里,不由得又朝江婉的方向靠了靠。
還好,與夢境截然相反。
此時見嬸嬸議論起自家親堂妹的歸宿,聽到婆婆不好相,實在不想袖手旁觀。
沈夫人聞言將目投向這邊,掃了一眼和睦親近的婆媳三人,毫不掩飾目中的艷羨。
“幾十年的媳婦熬婆,其實誰家的婆婆又好相與?長輩們誰當一回事呢?”
“其實就連我,在沒見過你家的相形之前,也并沒有多擔憂。”
沈夫人說的是實話。
像他們這樣門當戶對的家族聯姻,兒嫁到男方家過得好不好,多數令男方忌憚的是娘家的世背景,只要有強大的娘家支撐著,最起碼小夫妻倆也能過得相敬如賓食不愁。
可是自從見識了李家婆媳的相之道,就不免生了貪婪之心。
的兒那麼好,應該到善待。
“也沒你說的那麼玄乎吧,世上還是想過好日子的人多,誰家想日日鬧得家宅不寧的?就像蕓娘所說,慢慢挑個好的唄。”
這著實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江婉不再說。
放眼整個大虞朝,能找到像他們家這種況的應該不多,若勸沈夫人真拿了他們家來做模子對著給沈茹找婆家,那才真的誤了人家的大事兒呢。
說話的功夫,上香的大雄寶殿就到了。
幾個人的心頭全被沈夫人的話題弄得沉甸甸的,規規矩矩的上香拜佛,再無二話。
等沈夫人等人拜完,李翠拉著沈茹已經拿到了簽的簽筒。
“娘!”沈茹拿來簽筒,能看出十分忐忑,怯懦懦的了一聲娘,甚至都不敢手。
見娘點了頭,這才深吸一口氣手捧簽筒小心翼翼的搖晃起來。
“噗~”的一聲響,一只竹簽已經從簽筒里出,跌落到了香案上。
江婉隨一瞥了一眼,只見小小的竹簽上寫著‘秋圖黃花瞅冕節,太公八十遇文王。’這幾個蠅頭小楷。
沈夫人此時比沈茹還不安,直接自己上手撿起來后親自送到門口的解簽的師傅那里。
“急則不可,終必。夫人小姐常行善事可積緣,所求之事切不可之過急,守得云開方可見月明。”
那師傅只掃了沈夫人母一眼,便眼皮子也不抬的說了這麼一番云遮霧繞的話。
江婉也不知道沈夫人聽了作何想,只是千恩萬謝后又捐了很多香油錢。
趙蕓娘和江梅都在一旁看得躍躍試。
“信則有,不信則無,若沒有明確想求的目標,就別嘗試了吧。”
“求神不如求己,一些自己能主宰的事,盡量自己去把握。”
江婉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今日來到這里上香,本震懾于自己匪夷所思的經歷,但見識了沈茹求來的這只模棱兩可的簽,突然就毫無興致了。
特別是自家這兩個,都是腦補能力不弱的,讓們想出什麼花樣來,豈不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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