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來真的江越不知道。
江越知道的是,他家主子就從來沒對哪個姑娘這麼上心過!
這些話江越只在心里念叨念叨,當然不可能對常鴻說。
“主子的想法,我不敢妄加揣測。”
從京城那個圈子出來的,哪個不是人?就算江越而不說,常鴻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前段時間,齊銘剛從青州回到京城,就和家里鬧得要死要活。齊家平時最疼這個小兒子,再加上齊銘平時確實不像那些紈绔子弟,整個齊家都盼著他出息,那陣仗委實有些大。
他也是約約聽說,齊銘這種鬧法是為了一個姑娘。常鴻在京城的時候,不能確定這說法有幾分可信。可來到金澤鎮見到沈清,他還有啥不明白的?
京城的姑娘是漂亮,可那些漂亮都是胭脂水畫出來的,綾羅綢緞堆起來的,像沈清這種裹個麻袋披上都好看的還真沒幾個,不怪齊銘心。
可要是顧含章也看上了沈清,這兩位爺看中的是同一個姑娘……
常鴻一個頭兩個大,不管怎麼說,這灘渾水他可不趟。他來青州只有兩個目的,考個功名,再和顧含章拉近拉近關系。
“含章,沈姑娘!”常鴻換了個笑臉,趕上去打招呼,把沈清手里的薺菜接過去。
沈清對常鴻這個娃娃臉印象還不錯,笑著說道:“常公子來得正好,早上我摘了不櫻桃,做菜用不了多,咱們回去吃些新鮮的!”
說完,又轉頭邀請里正,“你也跟我一塊去吧。”
里正也不和沈清客氣,把煙桿子往腰帶上一別,就跟在幾人后。沈清家里又來了客人,他得跟過去幫沈清避嫌,沖著這個白吃這丫頭幾頓,他也不虧心!
常鴻不認得里正,但看顧含章對里正的態度客客氣氣,他三兩句話下來,也就和里正拉近了關系。
里正笑瞇瞇地和幾人說話,暗地里嘖嘖稱奇。
這位姓常的學子也不是一般人,沈清這丫頭是捅了富貴窩了麼?一個接一個地來!
沈清把幾人帶回家里,照例讓里正幫著待客,自己則到廚房和張秀娥一起做午飯。
午飯的菜式并不復雜,煎櫻桃,小蔥拌豆腐,黃金。薺菜水餃當主食,村里自家釀的米酒,還有昨天在溪邊到的田螺。
云來村山清水秀,田螺很是新鮮,門外頭的樹上隨便扯兩片香葉,加了辣子一起吵,就是一道絕佳的下酒菜。
就連常鴻這種吃過無數食的,都直呼過癮。
飯菜都上了桌,張秀娥在廚房里磨磨蹭蹭,沈清進來催,“娘,碗留著我待會兒洗,快出來吃飯吧。”
張秀娥不大想出去,書院那個非要用算籌算數的小呆子,居然是閨的客人,張秀娥嫌他煩人。
沈清哪里知道張秀娥的想法,拉著娘到前院,“客人們都在等您,您辛辛苦苦做菜,哪有不上桌的道理?”
張秀娥沒辦法,只好跟著閨上了桌。一到桌上,常鴻驀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這位算數奇快的嬸子,居然是沈姑娘娘!
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沈清把顧含章三人送走,就開始整理要去州府的東西。
大齊通不如華國便利,科技高度發達的華國,只要想去哪里隨時都能在網上訂票。大齊卻不行,要麼自己想辦法去,要麼想辦法雇輛馬車。
從金澤鎮出發到州府是坐馬車就得一天,當天肯定沒辦法回來,需要在政府的客棧投宿,去之前不但得準備好銀兩,還得帶夠換洗的裳。
張秀娥得知消息,趕用紗布給沈清做了頂帷帽。沈清以前戴個帽子都嫌礙事,但想起之前的王癩子,還是把帷帽拿上了。
州府畢竟人生地不,防人之心不可無,確實要多加小心。
洗過澡,沈清終于把東西收拾好,正準備上床睡覺,外頭有人敲門。
在屋里聽見黑子從狗鉆出去的聲音,吠聲并沒有響起,來的應該是人。
穿了服打就看見。里正和鄭德提著燈籠站在外頭,沈清趕把兩人請進來。
到了堂屋,里正就把五兩銀子往桌上一拍。家里商量了一下午,決定跟著沈清干!反正這五兩銀子也是跟著沈清掙來的,就算事沒干,他們也不虧!
“您這是商量好了?”沈清沒有立刻收銀子,而是再一次向里正確認,“這五兩銀子咬咬牙,我也能拿出來。您要是覺得有風險,也可以算我向您借的。”
里正搖搖頭,要干事就干事,干大事最怕磨磨唧唧。他們說了要出銀子,就是要出銀子,不帶臨陣反悔的!
沈清心里一顆石頭落地,這事算了!
“行,那您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一趟州府。”沈清也不磨嘰,上來直接給他們安排活干,“德叔您留在家里幫我找塊合適的地,還有靠譜的泥瓦匠。最好等我從州府回來,就能開工建土灶。”
沈清這辦事效率完全是前世在企業里給出來的,里正父子兩個哪見過這陣仗。
“州府那邊一定談得攏嗎?”里正琢磨著沈清白天的話,伍金良可沒給沈清打包票。
鄭德也道:“是啊,清清。要是州府那邊談不攏,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沈清笑著說道:“您二位想錯了,我建土灶可不是為了廣聚樓。”
就算沒廣聚樓這條門路,也得把土灶建起來,兩人把前因后果倒過來了,才會覺得風險太大。
既然已經合伙,沈清就把自己的打算和兩人說了,菌子這種東西天生地養,如果不能做到量產,變數實在太大。
不僅要蓋土灶,還打算自己種植,到時那房子大小的土灶就能派上用場了。
不但要蓋土灶,還要自己種菌子!
里正父子兩個哪里猜得到沈清的想法,聽說的話就跟做夢一樣。可他們能咋樣,銀子都到了沈清手上,就算是艘賊船,他們也只能咬咬牙跟著沈清上了!
第二天沈清天不亮就走了,帶上東西和里正出發去州府。
江越趕著馬車來給顧含章“取早膳”,開門的就只有張秀娥了。
他沒看見沈清就趕問:“張嬸子,咋就你一個,沈姑娘呢?”
“清清一早就去州府了。”張秀娥把食盒遞給江越,“這趟說得四五天,只能委屈顧公子吃我做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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