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雜貨開門就是做生意的，沒道理拒絕客人的要求。

再說了，沈清覺得自己鋪子里的胭脂，并不見得比施夫人平時用的差。

“行，您平時可有慣用的，還是我替您挑幾樣試試？”沈清問道。

施夫人哪里是缺胭脂，是有心給沈清送銀子，外加考察考察接人待如何。令意外的是，沈清雖然出低微，可言談舉止卻樣樣得，沒有一樁疏忽的。

而且，沈清拿來胭脂的胭脂也試了試，上妝之后效果果然不錯，就算沒施孝康這層關系在，今天也一定會買。

“這樣，你這里的胭脂每種都來幾樣，還有這芙蓉霜和晚香玉多給我來一些。”施夫人十分高興。

沒想到，金澤這樣的小地方還有這麼好的東西。

除了自用，買一些來送人，不比那些老掉牙的禮品好？

最后，施夫人零零總總竟在南北雜貨選了兩百兩銀子的東西，幾乎把沈清剛進過來的貨拿走了大半。

“清清，這位施夫人買的也太多了吧？”張秀娥吃驚。

兩百兩還是沈清抹掉零頭之后的價格，都夠買一半們家一半的園子了。

施夫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夫人，可錢也不是這樣花的。

沈清臉如常，“娘，咱們又不是白拿們的銀子。”

是啊，又不是白拿他們的銀子。再說了，如果不是自家閨，施家的寶貝孫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想到閨袖子底下的傷，張秀娥也就釋然了，們家的胭脂不差，又不存在坑人錢的事！

剛才看施夫人臉上的表，那是真喜歡呢！

施孝康到驚嚇，施夫人不好在南北雜貨多留，打算立即出發回州府。

臨走前，施夫人拉著沈清的手，笑瞇瞇地看著。

“沈姑娘，你這鋪子開得這麼好，沒想過把鋪子開去州府？我家在青州城里有幾間鋪子正好空置著，你若是喜歡便把這南北雜貨搬過去。”

青州城里的鋪子會閑置？沈清又不是沒去過州府，并不相信施夫人的話。

天上不會掉餡餅，就算今日救了施孝康，可搬到施夫人的鋪子里去，日后不免鉗制。

沈清更傾向白紙黑字寫明白的易，華國現代生活的經驗告訴，不清不楚的東西不得以后扯皮。

“多謝施夫人關心，我和我娘暫時還沒有離開金澤的打算。”

施夫人沒有強迫沈清，帶著施孝康和吳嬤嬤上了馬車。

到了馬車上，吳嬤嬤難掩心中激，“夫人，您瞧見了嗎？一定是大在天有靈，見不得大公子和小爺孤單，冥冥之中把沈姑娘送來陪著他們父子了！”

吳嬤嬤如此震，施夫人又何嘗不是，不住紅了眼眶，拉著施孝康的手。

“康兒，祖母以后讓沈姑娘給你當娘親好不好？”

施孝康坐在角落，隔著車簾不舍地著車外。

除了抱著沈清大哭了一會兒，之后都安靜得像個瓷娃娃。

聽到施夫人的話，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那雙烏幽幽的眼睛亮了一下，“好！”

“好孩子！”施夫人一把抱住孫子。

這孩子很表自己的喜好，這麼快點頭同意，想來是喜歡極了。

苦命的兒子和孫兒總算要熬出頭了！

沈清回到鋪子里，阿梅和蘭香雀躍不已。

州府來的貴夫人，出手這麼大方，不但買了鋪子里的東西，還賞了們茶水錢。

如果不是到南北雜貨干活，們一輩子也遇不到這樣的人。

“娘，您在外頭看會兒鋪子，阿梅和蘭香進來和我到庫房里驗貨。”

沈清倒不怎麼在意施夫人的份，隨著以后南北雜貨規模壯大，接到的客人只會越來越多。

施夫人這樣的貴夫人，以后們說不定天天都遇得著，見多了也就不新鮮了，上輩子沈清沒和這類人打道。

人無完人，無論哪個階層的人都有自己的病。

財富和權勢改變得了人的外貌，不一定改變人的思想，人這種東西可不分貴賤。

沈清當街救了個孩子的事傳到常鴻耳朵里，常鴻不敢耽擱，把事告訴顧含章。

山長胳肢窩里夾著幾本書，慢悠悠地到學舍上課，顧含章帶著常鴻大步往外走。

“你們兩個，上課時間要到了，往哪里去！”

沒喊住顧含章，山長一把拉住常鴻。

常鴻沒時間和山長解釋太多，“沈姑娘怕是傷了！我和含章看看去！”

沈清傷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山長還沒搞明白，就見又一個影從學舍里走了出去。

他眼睛不大好，定睛一看才發現出去的人是許子明。

許子明怎麼出去了？沈清傷又關他什麼事？

山長太突突跳，有顧含章在前，他也不好單獨讓許子明回來。

想起書院里他都略有耳聞的傳聞，山長無奈地嘆氣，這一個個的，都怎麼回事？

沈清還在庫房里驗貨，門口線突然暗了幾分。

抬起頭來，顧含章站在門前，兩人目匯，抿了抿走了進來。

“顧公子來了！”阿梅蘭香見狀打了個招呼，趕放下手里的東西避了出去，讓兩人在庫房里單獨說話。

“含章，你怎麼來了？”沈清救人的時候沒想太多，這時卻有些心虛。

顧含章這個時候分明應該在書院，著急忙慌地趕過來，肯定是因為聽說自己救人的事。

沈清一個姑娘家，怎麼就敢在馬蹄底下救人？

顧含章聽說沈清傷，心跳都停了片刻，見毫發無損地站在那里，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

“傷到的地方給我看看。”顧含章的聲音不容拒絕。

他自來溫文爾雅，哪里像現在這樣臉沉沉的，眉心都皺起幾道褶子。

沈清只好擼起袖子，把涂了藥酒的手臂給他看。

雪白的手臂多了一片傷，顧含章眉頭越皺越，“和我去看大夫。”

就破了點皮而已，現在連疼都不疼了，哪里用得著看大夫？

沈清的拒絕還沒說出口，就被顧含章拉著往外走。

常鴻吊兒郎當坐在院子的井欄上，給兩人“風”，看見顧含章拉著沈清出來，麻溜地跳起來。

“含章，沈姑娘，你們上哪兒去？我給你倆趕車？”

張秀娥腰上圍著圍，從廚房里出來，“是啊，快要吃午飯了，你們上哪兒去？”

“嬸子，我帶清清去醫館看看。”顧含章笑著對張秀娥說道，又瞄了常鴻一眼，“用不著你趕車，幫嬸子干活去。”

常鴻不會做飯，不過他最近和張秀娥關系不錯，倒是樂意給張秀娥打下手。

廚房油煙大，十指不沾春水的公子哥兒往里頭，張秀娥可愁壞了。

這倒霉孩子洗菜都不知道挽袖子！

看著常鴻不知道第幾次弄臟綢緞裳，節儉了半輩子的張秀娥嘆了口氣。

算了，做完這頓飯，幫常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