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張嬸子，書院績出來了，我考了第一！”

常鴻氣吁吁，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考第一。卷子一改出來，紅紙上考明算的學子，他的名字排在頭部，高興得他連馬車都顧不上坐，直接從金澤書院跑到南北雜貨鋪子門前來。

“啥？你考著第一了？”張秀娥又驚又喜，常鴻的努力看在眼里，不夸張地說比種田還要辛苦。

種田春種秋收吃過晚飯，還得在村里溜達溜達呢。常鴻念書那才是真的沒日沒夜，白天上課，晚上還要過來做題，累得人都瘦了一圈。ωＷＷ.166xs.cc

常鴻考了個好績，張秀娥比自己撿著錢還高興。兩人一臉喜氣洋洋，和大收的老農民有的一拼。

沈清倒是沒覺得多意外，讀書這種事不看天賦。常鴻靜得下心，吃得了苦，再加上親自輔導，自然能考個好績。

“放平心態，以后考第一名的機會還多得很，要都像現在這樣，得跑壞幾雙鞋？”沈清不吝惜自己的夸獎。

教育孩子都是這樣，該嚴厲的時候嚴厲，該夸的時候就夸，這樣孩子才會有學習的力。教小孩子是這個道理，教常鴻也是這個道理。

常鴻高興得直撓后腦勺，張秀娥觀察力不如沈清敏銳，這才發現鋪子外頭的街道空落落的。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慢慢走不嗎？這麼著急做什麼？快和嬸子說中午想吃啥，嬸子給你做！”

常鴻這孩子子討喜，也甜，又是未來婿的好兄弟，張秀娥早就把他當半個侄子看待，常鴻一個人在外求學，自然得看照顧一二。

這一幕看在翟澤眼里，就分外不是滋味。

如果沒有施世錚這件事，張秀娥是他親小姨，沈清是他親表妹，原本兩人該和自己這般親近。

只可惜，現在再來說這些，一切都晚了。

他來金澤鎮求時，翟敬源和翟靈兒都知道要臉不肯來，他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臉留在這里？

“小姨，清清，家中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沈清的臉淡淡的，不遷怒翟澤不代表對翟澤的態度不變。

張秀娥還是心，到廚房里拿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你是家中長子，以后家里的擔子就要落在你上了。”

聽到這話，翟澤眼眶一酸，眼淚差點當場掉下來。出了這種事翟家了一團麻，能和他說這種話的也只有小姨了。

翟澤的背影顯得格外落寞，常鴻從他上收回目。

翟家夫妻拉郎配，要不是看在張秀娟是沈清親大姨的份上，明年一家人的墳頭草都有半人高了。

他遠遠瞧見翟家的馬車停在門口，當時就往這邊跑，也不看小爺是誰，有他在還能讓翟家人把張秀娥和沈清忽悠了？

他也不和張秀娥和沈清客氣，考了第一名的常鴻恨不得把尾翹到天上去，一口氣點了好幾道菜。

他超常發揮，沈清也就難得縱容他一回，和張秀娥一起把菜給做了。

幾人圍著飯桌吃飯，沈清給常鴻夾了只。

常鴻吃得呼哧呼哧，就聽沈清問道：“考也考過了，吃也吃過了，不如說說咱們什麼時候上京城？”

常鴻差點沒被嗆死，臉都咳紅了，“你……你真的要上京城？”

沈清眨眨眼睛，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清清，你要上京城去？”張秀娥吃了一驚。

之前的事鬧得現在都沒緩過神來，聽沈清說要去京城，第一個不同意。萬一又出啥事，哪還這次這麼幸運？

“你們等我一會兒。”沈清早有準備，起回了房間，拆下釵環，換上新買的裳，又對著房里的銅鏡描畫一番，然后就走到廚房，敲了敲廚房的房門。

廚房里，張秀娥和常鴻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沈清回來，兩人干脆先吃起來，把沈清的事放到一邊。

幾人吃得正開心，忽然聽到扣扣兩聲，轉看去只見一個俊俏的小公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

這小公子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倒還俊俏，還有些眼。只是南北雜貨后院的門向來是關著的，就是們在后頭吃飯，阿梅蘭香也是替在前頭看鋪子的，眼前的小公子又是怎麼進來的？

“這位小公子有事找我們？”張秀娥愣了一下，客氣地問道。

在鋪子待了一陣，招待起客人已經有模有樣，和年初那個畏畏的農婦已經完全是兩個樣。

沈清虛咳一聲，低聲音問道：“這位夫人，我想買些胭脂，就是不知買什麼樣的，夫人可否為我介紹一二？”

買胭脂還不簡單？

南北雜貨里的胭脂種類繁多，就沒有鎮上的姑娘不的。

“這事容易，就是不知公子是買給什麼人用的？”

沈清一笑，“不是買給別人用的。”

不是買給別人用的，那是買給什麼人用的？

張秀娥還沒反應過來，沈清就神神地說道：“不瞞夫人說，其實是買給我自己用的。”

“給自己用的？”張秀娥懷疑自己聽錯了。

胭脂向來做的是子生意，哪有男子涂脂搽的？紅的白的抹在男人臉上那像話嗎？

常鴻也臉微變，他在京城就聽說，有些館子不但有娼，還有小倌兒。小倌兒就是指年輕男子，大齊的子是不可能去秦樓楚館的，去的都是一些好男風的人。

難道面前這位就是……

時代限制了兩人的思想，其實自古以來化妝就不是子的專利，到了現代社會，為了形象著想，不單是男明星，就是普通男人也有化妝的。

沈清不再拿他們開玩笑，恢復自己原本的音，“男子怎麼了，男子就不能買胭脂了？你們可得有心理準備，將來咱們南北雜貨遲早早出男子也能用的胭脂。”

話音剛落，飯桌上的幾人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清清？”

“沈姑娘？”

“東家？”

他們可不關心什麼男子能用的胭脂，他們更關心的是，面前這個俊俏的小公子居然是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