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當然知道,孟應如這手稿的分量。
上面都是一些天機閣運用到的基礎的理化學的知識,還附上了一些實驗例子的圖案。
這些圖當然都是由擅長丹青的孟文彥畫的,不僅各種東西畫得栩栩如生,而且繪畫的造詣也很高,甚至就連沒有理化學基礎的孔掌柜,都能看得明白一二,也難怪孔掌柜大聲高呼奇書。
“孔掌柜,怎麼樣?”沈清含笑看著孔掌柜,“我家孟先生這書不錯吧?”
孔掌柜立刻站起來,恭敬地看著孟應如,“孟先生這書真是令老夫嘆服!”
沈清一看孔掌柜的態度,就知道這事肯定了。
對于現代來說,孟應如的書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對于大齊而言,在孟應如的書之前,幾乎沒有類似的。
孔掌柜雖說與南北書肆合作這麼久了,但要他親自出手做書,那也是得那本書達到相應的水準的。
就比如說,話本里頭像《劍尊》這樣的,詩集里頭像黃月心的詩那樣的,著作里頭像《四書叢著》那樣的,再有就是像孟應如的手稿這樣的。大風小說
“既然如此,那孟先生的書,孔掌柜可要好好設計!”沈清叮囑孔掌柜。
孔掌柜明白沈清的意思,忙不迭答應,“沈老板,這是哪里的話,這樣的奇書我們佟家紙坊自然竭盡全力。”
佟家紙坊原本更多的影響力是在紙上,自從和南北書肆合作后,好書那是一本接一本地出。孔掌柜自然也知道,應該籠絡住誰。
“沈先生,若是以后再有這麼好的書,可千萬要第一時間來找我們佟家紙坊。”孔掌柜沉片刻說道,“孟先生這本書,我們佟家紙坊可以在原來的價格上,再給您打八折!”
沈清挑了挑眉頭,這孔掌柜不但出書的水平高,也很懂得生意之道的人來往。
能夠節省本,沈清自然再樂意不過。
“孔掌柜這就見外了,我與佟老板乃是舊事,出書不找佟家紙坊,還能找什麼人?”
三人談事并沒有耽擱多久,孟應如把書稿留下,給佟家紙坊的人謄抄。孔掌柜答應三天之后,親自給孟應如送回孟府。
孟應如留在京城就是為了此事,等書稿一回到時候,就打算回青州。
“應如,你這次回京城,你母親那邊怎麼說?”沈清上次派人送菌子去孟府,得知孟應如回來后,蕭淑芬又沒做妖,也擔心孟應如的況。
孟應如笑了笑,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笑容中難免帶了一苦,“還是老樣子,說我被朋友帶壞了,去青州去青州人帶壞了。總之,就沒有一點不是。”
蕭淑芬當然不敢說孟文彥,孟文彥畢竟是一家之主,要是敢說孟文彥一句不是,恐怕連孟家都待不下去。
“還我趕從青州回來,以我現在的名聲,找個頂頂的富貴人家嫁了包不問題,也給長長臉。”孟應如繼續說道。
沈清也不知該怎麼安,只是輕聲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看我那個便宜爹,是不是就覺得你母親好多了?”
饒是孟應如也被沈清逗得笑了笑,“好了,沈先生,過幾天我就要走了,煩心的事還是不提為好。”
這幾天天氣不錯,南北書肆附近種了一些垂柳在金水河邊,風景也好。
兩人都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沿著金水河散步。
走著走著,孟應如忽然看見什麼,推了推沈清的胳膊,“沈先生,你看前面那個是不是徐姑娘?”
沈清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徐盈麼。
徐盈正站在河邊,和一個穿著灰白布,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說著什麼。在兩人不遠,徐盈邊的大丫鬟還遠遠跟著,似乎在替他們風。
徐盈上還穿著件斗篷,但只能說斗篷這種東西防得了生人防不了人,與相的人都不用看臉,只需要一看形就能約猜出是。
“真的是徐盈。”沈清拉著孟應如走近幾步,看見徐盈悉的側臉。
徐盈好端端的不待在徐家,跑來這里做什麼?而且,以徐盈的份不應該認識對面這種份的男子。
可徐盈偏偏認識,還與這個男子十分悉的模樣。
沈清看到這一幕,連忙快步走過去,“徐盈,你怎麼在這里?你對面這位公子是?”
徐盈的丫鬟看見沈清,臉上閃過一慌,急忙道:“世子夫人,您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沈先生在與你家姑娘說話,什麼時候到你?”孟應如也看出不對勁,直接替沈清回了那丫鬟一句。
那丫鬟不敢說話,連忙用眼神示意徐盈。
徐盈也是一慌,但很快鎮定下來,沖著沈清說道:“表嫂這又是做什麼?我帶人在這附近散心,正巧遇到這位公子,撿到我掉落的荷包,多說了幾句話,難道表嫂這都要管?”
沈清看了一眼徐盈,徐盈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煩躁。
看來,這就是徐盈對的真實態度。平時在康寧公主,還有顧含章的人面前還知道掩飾。
現在這些人都不在旁,這個做表嫂的“多管閑事”,徐盈可不就是不耐煩了嗎?
徐盈的語氣,沈清也不意外。兩人初見面時就算不得愉快,當時都已經確定要和顧含章親,徐盈還能冷眼旁觀別人對付。就兩人這樣的關系,沈清怎麼可能指徐盈與的關系有多好?
“我何時說過要管你,只不過你再怎麼說也是含章的表妹,在這金水河邊遇見,多過來打個招呼。”沈清淡淡一笑,“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見得多樂意。那下回再在街上遇見,只當作不認識便是。”
好心當驢肝肺,說的就是徐盈這種了。
沈清又不是狂,也犯不著上趕著熱臉冷屁。
反正以兩人今時今日的地位,見面了不打招呼,尷尬的只會是徐盈,又不是。
“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真當我樂意?”徐盈憋得臉一紅,氣沖沖地扭頭離開,只留下剛才那個書生呆呆站在原地。
徐盈走了,沈清只當在路上遇見瘋狗沖吠了兩句,也不放在心上,繼續和孟應如聊天散步。
等到兩人離那書生有段距離,孟應如才又回過頭看了那書生兩眼,然后很誠實地評價。
“沈先生,那書生生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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