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按照自己前世的辦公習慣，給布置了一番，又讓人去把段家工鋪的段老板找來，按照自己的需求，并做了一套合適的桌椅櫥柜。

可也沒能忙碌多久，旁邊的工部就來了人，說是許子明有事請過去一趟。

“我才剛來天機閣，你這就知道我回來了？”沈清見到許子明忍不住調侃。

“沈總看起來心不錯？”許子明淡淡一笑，把自己這回的目的說了，“我今日找沈總來，是為了給你看樣東西。”

沈清這才約記起，去并州之前，藍佑臣幾個來找過一趟，說是許子明用鋼鐵造了一艘小船，馬上就要運回來。

當時說的半個月，沈清還覺得日子有些遠，沒想到去了一趟并州時飛逝，這小船倒是比先回了京城。

“是藍佑臣他們說的船？”沈清當然對這個很興趣。

許子明點點頭，“工部有個湖，前不久我特意讓人挖深了一米，現在就可以試試。”

工部什麼時候有湖了？

沈清之前來工部，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走過，也不記得哪里有湖。

不過，轉念一想，托許子明的福，工部了皇帝的眼，再辦起事來自然比以往順利。

現在別說在工部挖個湖，就是工部臨時起意，要修一條工部到滄州出海的運河，只怕爭取爭取都能做到。

沈清把這話說給許子明聽，許子明出無奈之，“沈總說笑了，不過這湖確實是剛挖好沒多久。以后肯定也有不東西，要在水里實驗。”

說著，兩人就走到了工部的湖里，還真別說，這湖還真不小。

雖說比不上真的湖，但也比普通的池塘要大上好幾倍，足夠一只小船在水里跑起來了。

小船就停在湖邊一個碼頭邊上，可以看得出來，是為了停船臨時搭的一個小碼頭。

“沈總要不要上去試試？”許子明建議。

沈清正有這個想法，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船，卻沒在旁邊看到槳，反倒有個類似方向盤的東西安在船頭。

“這……”沈清吃驚地看著許子明，“你這船不是人力的？”

聯想到許子明練鋼的事，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沈清心中產生。不是人力的，那就只有其余力的，難道說許子明在練功的同時，順便把發機給造了出來？

許子明也不立即回答沈清，而是拉開船尾的一個帶著把手的上蓋，夾起一塊黝黑的蜂窩煤放了進去。

只聽到船里傳出機械轟鳴的聲音，很快小船便在湖中了起來。

這聲音響起，很快吸引來工部其余員，湖邊的人越來越多，一陣陣歡呼聲響起。

“沒想到張大人說的居然都是真的，沒有帆和槳，這船自己就能！”

“要是所有的船都安上這東西，那以后走水路不知要比陸路快上多！”

“那‘千里江陵一日還’真的不是在做夢了，從京城坐船沿運河南下，不出數日就能到寧州。要是那樣，那我豈不是每幾個月就能回老家一次？”

“那樣的話，我也能時常回去探生病的老父親了！”

哪怕見過更大更快的船，這一刻沈清也忍不住心澎湃。

不，何止是水路，便是陸路也用得著！在地上裝上鐵軌，再讓火車在鐵軌上飛馳，又或是造上四個子，將現在的馬車改為汽車！

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他們想象中要變化大得多！

只是，這些工部的員不是應該早就見過這船，沈清怎麼覺得，他們像是第一次見。

“船是早就見過，不過用這發機卻是第一回。”許子明勾了勾角，“沈總，我一直等到現在，想讓你與我一起見證這一刻。”

許子明的眼神十分專注，但在沈清到不適的前一刻，他就及時挪開了，朝岸邊的工部員揮了揮手。

沈清神復雜，“子明，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現代工業大革命，就是從蒸汽機的發明開始。許子明這麼做，無疑是把科技的進程推進了一大步。

“我當然知道。”許子明的目堅定，“沈總，人生都已經重來一次，難道你不希在大齊的史書上留下一筆？”

沈清一直沒有那麼大的志向，只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好，至于什麼名聲，那都是虛的。人死如燈滅，在史書上留下一筆，難道還能帶到下輩子去？

可今天聽了許子明的話，卻覺得若是能青史留名，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眾人的歡呼聲中，兩人停船靠岸。

這東西既然已經擺到明面上，自然馬上就要向皇帝稟報，沈清已經能夠預料到，幾天之后朝野上下一片震的形。

不過，冷靜下來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大船，“這東西能用在我的船里嗎？”

“可以，不過不能完全替代帆和槳。”許子明考慮片刻說道，“一來，技還不夠，有可能發生故障。二來，現在河道上、海上的大多數都是木船。這發機就算能用，那也得限速。”

沈清回過味來，木頭做的船，自然不能和鋼鐵造出來的船相提并論。

鋼鐵船本就比木船，要是速度過快，兩船相，很可能在對方的船上直接撞個大窟窿。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就算短期能用上，那速度肯定也快不了。只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也比原來靠人力風力強得多。

“能用上就！”沈清十分滿足。

算算時間，落日國使團此行要是順利，應該已經回到落日國了。也不知道斯托克斯教授回國之后，會給運來什麼東西？

說起這個，確實也應該考慮招募有經驗的船員。有經驗倒是容易，就是能找到可靠的卻難。

沈清雖然覺得頭疼，但事有輕重緩急，面前最要的是天機閣的事。

等忙完了這一茬，再去想和斯托克斯教授的生意吧。

“清清，你去工部怎麼待了這麼久？”一回到隔壁的天機閣，張秀娥就迎面走了過來，“剛才莊大人來了一趟，問你若是有空，與文彬去一趟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