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和張府一樣，都在灑金橋大街。

雖說沈清沒有去過，但李照這個新晉的當朝新貴，討論的程度一點也不比張重山低。

只要到灑金橋大街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李府是哪扇大門。

“你是什麼人？今日我家府上有宴，沒有我家夫人的請帖，一律不準！”

沈清到了李府門前，就見李府的大門外停了不馬車。

一個門房攔住的去路，管要什麼請帖。沈清帶著江文江武，哪里怕一個門房，兄弟二人直接上前，一下把那門房推得連退了好幾步。

蕊珠跟在沈清后，冷著一張小臉揚聲說道：“我家夫人是鎮國公世子夫人，季家的大小姐，來你們這里，還用得著請帖？我們今日也不是來赴宴的，而是來找你們家夫人要個說法的！”

說罷，一群人便直接走了進去。

其余下人看見人高馬大的門房，都被輕而易舉推開，而且兩人上還有佩劍，頓時都不敢上前，眼睜睜看著沈清進了門。

沈清進了大門，只聽一個方向傳來喧鬧的說話聲，順著人聲的方向走去，果然看見沈蓮蓮斜靠在中間的一張人榻上，旁邊幾個夫人正圍著，不知是不是在說些恭維的話，引得沈蓮蓮笑得花枝。

以至于沈清走近了，沈蓮蓮都沒發現的存在。

“前幾日到湖邊賞荷，我才知道沈夫人不但容貌傾城，最要的是還做了一手好詩，也難怪李大人對您如此鐘。哪怕回了京城，邊也不納二。”一個夫人出羨慕的目著沈蓮蓮。

沈清早就知道沈蓮蓮已經來了京城多時，但親眼見到沈蓮蓮還是第一次。

只見沈蓮蓮長相雖然還和從前的沈蓮蓮沒有多大的分別，可眉眼之間卻多了一嫵之，一顰一笑都仿佛心設計過，坐在人堆里確實很引人注目。

沈蓮蓮聽到別人夸，臉上閃過一個收斂的得意之，“好詩不敢當，也只是偶然得了靈。我自跟在叔父邊學習，叔父待我如親，從識字開始都是叔父手把手教我的。今日能有小，都得益于叔父的親教導。”

“沈夫人的叔父是……”有人初來乍到，還不知道沈蓮蓮和季文彬的關系。

話音落下，立即有人開口解答，“沈夫人的叔父當然就是太學的季大人！季大人學識淵博，當年還沒有回到季家時，就被莊大人引薦，因為文采斐然，文章還上了一回邸報！”

這里的人哪個不知朱婉寧和季文彬的事？雖說兩人之前鬧得不可開，可時間久了難免有人忘記，沈蓮蓮拿出這事吹噓，還真的有人信與季文彬如金孩親如父。

“原來是季大人親傳，難怪如此不凡。要我說，沈夫人就該學著黃家那一位出一本詩集，肯定比賣得好。”

“何止是詩集賣得好？沈夫人的閨名與本人也是相得益彰，這樣的貌就連我見猶憐，就連我一個子都恨不得好好呵護。”

這些人為了討好沈蓮蓮也是絕了，真是變著法從各種角度拍沈蓮蓮的馬屁。

沈清卻從最后一人的話里聽出了一不同來，沈蓮蓮不是一直沈蓮蓮嗎，什麼時候改的名字？

“哦？我的好堂姐以前可不這個名字，怎麼來到京城突然改了名字也不通知我一聲？”沈清笑著問道，“你說是嗎，沈蓮蓮？”

沈蓮蓮忽然被點名，這才發現沈清的所在，臉頓時一變。

來到京城就把名字給改了，為的就是和過去做個了斷，同時也盡量不讓人查出以前的丑事。

沈清這麼久沒靜，今日突然找上門來，還當眾出的真名，要不是沈蓮蓮跟在李照邊，頗是學了點喜怒不形于的習慣，當真被這一句得當眾破防。

“這不是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不是和沈夫人一直沒有往來麼，怎麼今日突然出現？”一個夫人吃了一驚，和邊的人小聲議論。

眾人都沒有料到，沈憐居然不是沈蓮蓮的本名，不由跟著議論紛紛。

“沈夫人的原名居然沈憐憐？不就差了一個字，何必改名呢？”

“我也不知，這憐憐聽起來，不是更加可人？也不比現在的名字差，不過興許是沈夫人喜歡干練一些？”

還有人多了個心眼，在一旁問沈清，“世子夫人，這沈夫人原來的憐是哪個憐字？”

沈清含笑看了一眼，說道：“自然是蓮花的蓮。”

這話一出，周圍人的臉便各有不同。

這憐字換了蓮花的蓮，意境便大打折扣，沈憐這個名字尚有想象的空間，沈蓮蓮就完全讓人聯想到鄉下來的村婦了。

也難怪沈蓮蓮要改名，沈蓮蓮這個名字，一看就不是個人應該有的名字。

“沈夫人的名字不知是何時改的，是在青州，還是在寧州，還是在肅州？”沈清目流轉，臉上的笑意卻到不了眼底。

沈蓮蓮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抓人榻的邊緣，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沈清，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請自來，到底所為何事？”

可不信，沈清真像自己說的那樣，是特地來問什麼時候改了名字的。

沈清收斂了面上的笑容，“我有事來找你，不如私底下聊聊。”

“你說聊就聊，我這還有一堆客人，哪有怠慢了客人的道理？”沈蓮蓮冷笑。

要問沈清為了什麼事的是，說不想怠慢客人的也是。

沈清淡淡道：“你若是不想聊，我也可以在這里好好與你掰扯掰扯，錢靈慧是怎麼從太和樓的樓梯上跌落的。”

沈蓮蓮臉一變，看了一眼旁邊的丫鬟，“你們去后院請老夫人來替我招待夫人們，我去去就回。”

“我可以跟你聊，但錢靈慧的事，你怕是來錯地方了。”沈蓮蓮上這麼說，可眼底的一抹心虛還是出賣了。

沈清敏銳地捕捉到這麼緒，面上閃過了然之。

沈蓮蓮的變化是很大，大到云來村的人看到，都不一定敢認。

但就算此刻變化再怎麼大，對于沈清這個知道底細的，還是猶如一副骨架蒙了張畫皮。

皮相再怎麼好看，始終都改變不了惡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