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知道不知道的,季文彬聽得云里霧里。
“柳先生,你到底在說什麼?”
柳先生這時候卻一臉諱莫如深,“啊這……此事我不好言明,季先生要是沒什麼事,就趕回去辦婚事吧。這可是難得的大事,學生們有我們和梁老盯著,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你就放心回去親吧。”
季文彬來都來了,怎麼可能那麼輕易離開?
這段時間雖然沒排他的課,但季文彬還是把學子們前段時間寫的文章都批了一遍。
等忙完這些,抬頭一看,已經是金烏西垂,甚至由于天氣比較冷,不先生們上完課,都已經回家去了。
怎麼一不小心就到了這個時候了?
季文彬愣了一下,起收拾好東西,然后出了太學大門。
昏黃的迎面照來,今日的夕仿佛格外有生命力,一片金燦燦的芒印眼簾,是冬日所沒有的燦爛。
季文彬瞇了瞇眼睛,用手遮擋著,撇見季府馬車停著的位置,朝那邊走了過去。
“文彬!”就在這時,一個悉的聲音喚了一聲。
季文彬愣了一下,猛地回過頭看去,只見太學門口的角落里,站著一個悉的影。大風小說
錢靈慧見真的是季文彬,大步朝季文彬走了過來,卻在離季文彬半丈遠的地方停住了,“文彬,你瘦了。”
“靈慧……你怎麼來京城了?”季文彬見到錢靈慧,中緒翻騰,著額頭上淡的疤痕,“你回寧州傷養得如何?還有你弟弟一家,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
錢靈慧笑了笑,“我的傷沒有大礙,大夫說這疤痕過個一年半載也能消了。我家中走水的原因查出來了,是一個老仆忘了吹蠟燭,這才燒了起來了。”
錢靈慧來到京城,已經聽說朱婉寧的事,頓了頓又補充道:“與朱婉寧并無關系。”
“沒事就好,沒事好的。”季文彬點了點頭。
幾個月之前,兩人還能攜手而行,無話不談。短短幾個月后,中間卻隔了一道難以越的天塹。
“文彬,你最近過得如何?”
“靈慧,你又是為何來的京城?”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同時問道。
最終還是錢靈慧率先開口回答,“家中接了筆大生意,我是想把生意給弟弟,但他畢竟沒有經驗,便只能由我……”
說到一半,錢靈慧再也說不下去,抬頭著季文彬,“文彬,聽說你要親了?”
季文彬愣了一下,“是,我要親了。”
錢靈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往下掉,“那就祝你和聶夫人百年好合。做完這趟生意,我也要回寧州說親,以后應該不會再來了京城了。”
說完話,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文彬,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一點可能了嗎?”
錢靈慧早就后悔了,從離開京城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從回到寧州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回到家中后,得知家中走水的原因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復雜,更是數月以來輾轉反側,難以眠。
每時每刻都想回來找季文彬,直到季文彬“病重”的消息傳到寧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連夜備了馬車趕到京城。
可誰知道一進京,季文彬要娶聶輕眉的消息就鋪天蓋地地向撲來。
錢靈慧自認為不是個優寡斷的人,在得知季文彬要親的消息時,本該悄無聲息地離去。
可還是選擇了留下了,只想聽聽季文彬心中真正的想法。要是季文彬愿意朝手,便是自甘墮落做個妾室,也愿意和季文彬在一起。
要是換以前,季文彬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立刻掏出手絹去錢靈慧臉上的淚珠。
但現在,他想起錢靈慧留下的那封信,又想起聶輕眉為他做的一切。
這兩個子一個是他喜歡的,另一個是他敬重的,要在們之中選一個,季文彬實在無法下定決心。
……
聶輕眉還像往常一樣,沒等到季文彬便按點吃了晚飯。
晚飯過后,天已經完全黑了,仍然不見季文彬的影。
聶輕眉坐在太師椅上翻著兵書,一派氣定神閑,老俞卻急得來別院的門房。
“你們家老爺還沒回來?”
門房哪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無辜地搖了搖頭,“老爺許是回主宅那邊了呢?”
季文彬在別院住舒坦了,不用回去被老父親數落,怎麼可能回主宅?
老俞不想跟門房多說,擺擺手揮退了他,朝一旁的聶輕眉道,“姑娘,我就說不該讓他去見錢靈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為人,心多,腦子不好使,還不守男德。你放他去見錢靈慧,那不是全那對狗男嗎?”
聶輕眉手里的兵書放都沒放,“我便是不全他,他們若是有心,日后也會勾搭。老俞,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多門妾室罷了。我瞧那錢大姑娘生得貌的,軍中那些大老爺們不都喜歡這樣的?”
老俞被聶輕眉的態度震驚,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能一樣嗎?軍營里那些大老爺們當然喜歡滴滴的姑娘,您是個子,又不是男子。再說了,這是季文彬納妾,又不是您納妾,您未免也太……”
老俞的話沒說完,因為走了一半的門房半路又跑回來了,激地朝著兩人道:“夫人,俞管家,我家老爺回來了!”
季文彬回來了,回來之后就一言不發。
聶輕眉讓他吃飯,他也照常吃了,只是吃完之后就呆呆地回了自己院子。
聶輕眉一看不對勁,問同行的車夫,“你們家老爺這是怎麼了?”
車夫早就了聶輕眉的鐵桿,見到錢靈慧后就警鈴大作,躲在暗全程圍觀季文彬和錢靈慧的對話,把兩人說的話惟妙惟肖地學了一遍。
“那后來呢?你家老爺怎麼說的,他答應錢靈慧了?”老俞心急如焚。
車夫撓了撓頭,臉上表一臉難盡,“老爺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問錢大姑娘十五還在不在京城,還要給錢大姑娘發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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