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家丁哪里見過這陣仗，來一群人想要制服兩人。

江武對付這群只有蠻力的家丁，簡直如無人之境，不消片刻就一個個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天化日之下闖進我府里傷人，沒有王法了嗎？”孫有仁聞訊匆匆趕回來，看見這副形又驚又怒。

余長東從三人后走出來，冷冷地注視著孫有仁。

“孫有仁，你可記得八年前你在元客棧做了什麼？”

話音落下，孫有仁原本憤怒的眼神，徹底轉化了驚恐，“你們到底是誰？”

這事終究還是沒有鬧大，孫有仁讓下人們退下，沒有驚府里其余人，把四人帶到另一座宅子里，雙方這才坐下來安靜談話。

余長東能將生意做到今天這麼大，也不是個心慈手的大圣人。

“你無需知道我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這方氏生下了你們的孩子。你只需要證明，這孩子的父親是你就是了。”

孫有仁想也不想就拒絕，“那不行，我能被分到安林縣，全靠了岳家支持。要是讓我夫人知道，我在外頭與別的人有了孩子，我以后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孫有仁這種人在正常人的觀念里就是負心漢，要是平時他們既然遇到這事，那肯定得幫方氏討回公道。

但這方氏顯然也不是什麼好的，明明孩子不是余長東的，卻帶著孩子上京，一心想破壞余長東和張秀娥的。

“那孩子確實是你的，這點你別想否認。”余長東淡淡道，“至于你同你夫人怎麼代，這就不是我該管的了。”

孫有仁滿腦子花花腸子，一下子想到了余長東話里的意思。

“那我就知道了，不過你們得保證，不能出爾反爾。”

幾人從孫有仁宅子里出來，天都還沒黑。

本以為這次出來，再怎麼著也得費上一番周折，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

“我看這回東家您就是被人故意設計的。”金帥嘆了口氣，嘟囔道，“只是……這破綻未免也太多了，若是真想將那孩子賴在您上，不應該早早將證據銷毀了嗎？憑莊姨娘對那孩子的喜，說不定還真就了侯府長孫。”

江武撇了撇，“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就是不想讓你們東家與我家夫人親，等他們的婚事不了，還要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孫子做什麼？”

這事誰都看出來是什麼人做的了，只是他作為一個外人，還是一個侍衛，自然不好多。

只是心中到底替張秀娥不平，說話難免帶了點怪氣。

“江武，你也說點，夫人派咱們出來幫忙，不是派你出來胡說八道的。”江文瞪了一眼江武提醒道。

邊的人都看出來了，余長東又何嘗不知。

整個定遠侯府，就只有莊姨娘不希他娶張秀娥。

他實在不明白，就連定遠侯夫人都看出，他第一回對一個子如此上心。

為什麼為自己親生母親的莊姨娘，能夠一心為余長西考慮，卻毫不在意他的。

看來，他讓定遠侯府承認張秀娥這個兒媳的想法，真的徹頭徹尾就是一個錯誤。

余長東神間染上幾分落寞，后三人也不敢說，都安靜地跟在余長東后。

江武也閉了，他替張秀娥生氣歸生氣，可余長東是真的慘。要是他娘對他這樣，他早就撐不住了，哪還能像余長東這樣，自己打拼出一番事業？

不知不覺天就暗了，安林鎮的街道還繁華，到了夜里各種賣聲還是不斷。

四人奔波了一天也都了，隨便找了家面攤坐下來，各要了一碗春面。

那面攤是一對老夫妻開的，老頭負責做面，老太太負責端茶倒水。

等四人的面上來，老太太端著面走到余長東面前卻呆住了，“您、您是大公子？”

余長東抬起頭來，看著面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發現并不認得眼前的老婦人。

“這位老人家，您是不是認錯人了？”金帥也奇怪地問道。

老婦人激得直擺手，“錯不了，錯不了。三十年前，我在定遠侯府做事，當初大公子出生時，我陪在夫人邊。大公子出生時耳后就有一顆小紅痣，您現在的樣貌簡直和侯爺年輕時一模一樣，我肯定不會認錯人！”

雖然余長東沒有印象，聽眼前的老婦人對侯府外如數家珍。加上定遠侯祖籍在并州，當初府里不下人，也都是從并州帶過去的，這老婦人應該沒有說謊。

余長東面上不帶上幾分笑容，問道：“老人家，當初你在夫人邊做事，想來也得重，怎麼后來回了并州？”

這小小一個面攤，掙的都是辛苦錢。

定遠侯府別的不說，對下人還算厚道，留在府里伺候主子，再怎麼也比出來擺攤來得強。

老婦人說到這里，臉上出失落之，“大公子出生沒幾日，我幫著夫人打理院子時犯了錯，丟了夫人一箱嫁妝，那是夫人母親留下來的。索夫人沒有責怪我，還給了我些銀兩，讓我們一家回老家謀生。”

“原來如此，夫人確實待人寬和。”余長東并不意外。

兩人在這里重逢，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余長東吃完了面，還在攤位上坐了一會兒。

老兩口堅持不收四人錢，余長東也沒辦法，暗暗在碗下多了幾張銀票。

只是臨走之前，老婦人有些奇怪地看著余長東，“大公子，我有一事不解。您與夫人怎麼這般生分？我多勸一句，母子之間沒有隔夜仇，什麼誤會也不能這麼冷淡，可別等老了之后才后悔啊。”

……

遠在京城的莊姨娘最近很是心煩。

原本算計得好好的，讓方氏帶著魚兒出現。

誰知道效果是有了，但也只持續了一天。之后，余長東和張秀娥該干什麼干什麼。

張秀娥照例每天去天機閣，余長東則干脆整日早出晚歸，人影也不見一個，聽趙管家說是去滄州和人談生意去了。

莊姨娘越想越不對勁，沖著侍道：“我總覺得里頭有蹊蹺，不，你快替我更，我得去長東府上看看。”

余長東和余長西不一樣，那可是長了一百個心眼兒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