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四周瞧了瞧,那視線消失了。
只有一排過路的守衛兵踏著整齊的步子離去。
是蕭山回來了嗎?那覺跟上次在新余城一模一樣。
不可能,就算回來,他也進不了皇宮。
那會是什麼人在窺探,聽到這邊說話了嗎?
魯彥墨面已經變得鐵青,他咬牙:“二皇子,還請慎言。”
這可是謀逆大罪,怎可隨意安放,二皇子信口雌黃,也太不穩重了些。
二皇子還待出口,被靈瑤阻住,知道魯彥墨有多固執,不愿在這拉扯,因而平靜道:“魯公子,你冒然堵住本公主的去路,言辭不當,已是大不敬,你剛才說的事,我想你該先和魯太師商量一下,看他會不會同意。”
說完,看了玉柳一眼,“二哥哥,我們走。”
玉柳攔在魯彥墨面前,以防他再追上去。
但這一次魯彥墨沒再,只深深地看著靈瑤離去的背影,腦子里反復想著說的話。
最后他得出結論:是想讓他說服父親之后,再來提求娶的事?
.............
汝南王府,雕花菱紗窗欞下,一名暗衛稟告完事,飛而去。
汝南王眼神平靜,默默地站了半晌。
然后推門進了房,房溫熱舒適,布置,幾盆牡丹開得正旺,散發著自然的芳香,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毫無聲息,他了鞋,走到寬大的紅木雕云紋羅漢床邊。
紗幔之下,出一只養尊優白帶著窩的手,他趕握住。
“好些了沒?要不再換個方子,這麼下去可怎麼行,人都相了。”
床上之人發出一聲愉悅輕笑。
“只是年齡大了,自然辛苦些,懷嶺音那會兒,肚子大了才知道。”
提到嶺音,汝南王眼里閃過傷痛,床上之人也沒再說話。
很快汝南王就調整了緒,依然溫暖和熙,“世瑾和靈瑤也不錯,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隨你。”
室再一次靜默。
汝南王笑了笑:“好了,開心些,想吃什麼讓珍珠安排,我進宮一趟。”
他安地拍了拍人的手,然后對著一旁侍奉的珍珠代了幾句,這才出了門。
進宮之后,他來到于皇宮一角的偏僻小院。
小太監李貴只是個最底層的小人,見過的貴人很,但眼前的人他認識,是脾氣再好不過的汝南王。
當下,他態度恭敬又真誠,跪地請安:“奴才李貴參見王爺。”
“嗯,起吧,白喜公公怎樣了?有沒有好好照顧。”
“是,奴才好好照顧著呢!王爺放心。”李貴暗自松了一口氣,幸虧前幾日來的那貴人警告了他一番,要不然今日要遭禍了。
他連忙上前推開房門,請汝南王進去。
屋子相比前幾日,已經干凈整潔,只有輕微的異味,床上的人衫整潔,半倚在床頭,頭發輸得整整齊齊,出枯瘦嚇人的臉,被子蓋了兩床,搭在腰部以下。
桌子上還有沒吃完的米粥,可見人是吃飽了的。
這靈瑤還真有幾分本事,竟真的讓曾經待人的小太監改邪歸正?
說了些什麼,讓李貴這麼聽話。
威脅,還是,利?
汝南王揮手讓李貴退下,自己靠上前,仔細端詳著目空的白喜。
白喜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珠子卻有些渙散,毫看不出破綻,正常人哪里會是這個狀態。
“白喜,皇上薨了。”
他盯著白喜的眼球,那雙灰蒙蒙的眼毫沒有變化,只是發出無意識的“啊啊”聲。
在白喜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皇上,如果他沒瘋,不可能聽到這個消息無于衷。
汝南王暗道自己多心,白喜可是被喂了噬魂湯的,魯江天再大意也不可能讓他逃過。
但他不知道,白喜跟人學過一種,原本是為了更好地給皇上試毒才去學的,便是將食藏于間,過上一會兒,沒有異狀才會吞下。
多年時間,這已經了一種本能,連自己吃飯的時候,都是如此。
喝下混了噬神蠱的粥,他嗓子有異樣的時候,就覺察了問題,因此摳著自己的嚨生生將粥全摳了出來,就是那時,將嗓子摳壞了。
皇上不對勁之后,他就開始暗自調查,沒想到,他們的作那麼快,也想將他除掉,他只能開始學著皇上的樣子裝傻。
然后,被扔到了這里。
幸而,他將皇宮里的一切全記錄下來,藏在了闕樓。
因為皇上說過,能拯救景國的人,只有靈瑤公主。
皇上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果然,靈瑤公主回來了,比他預期的還要早。
汝南王試探完以后,見白喜毫沒有異樣,只是像個白癡一般捶打床鋪,然后扣著床沿,想要往下爬,像極了那些沒有意識的癡癲之人。
白喜公公可是個講究人兒,打小跟著皇上,一路風,這樣的丑態應是做不出來。
汝南王放下了戒心,目又轉而溫和。
“那白喜公公就好好養著吧,待你歸西之日,本王會讓你進皇陵,繼續隨侍在皇兄邊的。”
這是天大的榮耀,歷史上還從未有過太監皇陵的先例。
他還是在試探。
白喜公公無于衷,對著桌上的碗“啊啊”地。
汝南王輕輕一笑,終于出去了。
“李貴,照顧白喜公公辛苦了。”
“不辛苦,是奴才該做的。”
“嗯,好好照看,待侍奉白喜公公壽終,也算你功德一件,本王務府給你調一個好差事。”
“奴才謝王爺!”李貴喜不自,跪地大拜。
直到汝南王離去,他喜滋滋地站起來,等白喜公公壽終,他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等壽終,等壽終......
什麼時候壽終?
他腦子剛想到邪惡的念頭,便猛地打了個寒,有個聲音在說,不好好照顧白喜公公,他會死。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伺候著吧!
是夜,李貴伺候完白喜公公后,累得倒頭就睡了過去。
白喜公公的房門卻打開了。
白喜拖著子緩緩地爬了出來,艱難地越過門檻,拖著虛弱的倚靠到墻下,上穿的是李貴剛給他換下的白寢。
借著月,他把上面沾上的土一點點去。
公主說得對,他最干凈了。
“老奴謝公主給了老奴最后的面。”可以讓他干干凈凈地死。
“皇上,白喜先走一步,為您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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