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桂的話，他們就沒有不聽的。

剛好，這大晚上的沒睡的就把骨頭給煲了，早上就可以喝到骨頭湯了。

至於其他的豬下水，先放在滾開的水裏煮了，就可以留住，第二天再炒來吃。

這些辦法，牛棚的人已經很有經驗了，不必李友桂教他們了呢。

李友桂扶起哭淚人的關曉英離開牛棚，可能關曉英自己還是有些理智的，並沒有放聲大，只是時不時的發出小小的幾聲哽咽而已。

看起來，應該是友非敵了。

家裏還有不東西還沒有理呢，李友桂就直接把人帶回到家裏。

當然還要繼續炸豬油，這是一年裏炒菜最重要的東西之一了。

「先把臉乾淨，別哭了，看火炸豬油。」進了廚房后，李友桂就把人放在凳子上，去鍋里勺了熱水給關曉英洗臉，然後代。

關曉英也知道不能再哭下去了，只好強忍著淚水把臉洗了，然後安靜的坐在凳子上邊燒火邊翻豬油。

李友桂也坐在的旁邊洗豬大腸，洗完了之後又沖洗豬肺，倆人安安靜靜的干著活。

洗乾淨的豬肺切好一塊塊后，李友桂就直接扔進了骨頭湯里，豬大腸和其他的下水也是分別過了水，這樣放到明天就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這時，李友桂也還沒能空閑下來，開始給剁好的豬拌調料，然後又要油香菇。

「友桂，你就沒有話要問我嗎？」終於，一直沉默不語，不時落淚的關曉英忍不住開口看著忙碌的李友桂道。

李友桂頭也不回，手也沒停的回，「只要你不是來害他們的，你們是什麼關係我也管不了，畢竟不是當事人，不知道他們到底經歷過了什麼。因為我沒有經歷過，無法同深。」

不過是見不得弱小活得這麼艱難，於心不忍而已。

關曉英：「……」

明知道李友桂說得很對，就如同得知外公家的這件事時，無法理解不能接，甚至覺得太惡毒了一樣。

這樣自私自利的家人，關曉英當初就是因為接不了，因為負罪疚，才找關係找門路跑到這兒來的。

不管李友桂願不願意聽，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關曉英看著火自顧自的把事的經過給說了。

這是個很正常又很狗的故事，在父親可能要面臨險境的時候，雪上加霜的是兒把父親給告了，然後父親和弟弟弟妹幾個不得不被分開放到兩個地方去，更悲慘的是弟妹產後憂鬱神經都有些錯了，兒子照顧兒媳顧不上孩子，當父親不得不把兩個孫兒帶到邊。

關曉英後來聽說這件事之後，簡直不能接這樣的父母，通過同學的關係，通過了下鄉隊到了這兒。

「友桂，我要贖罪。」

「他們怎麼能這樣？」

「不說舅舅舅媽，外公和表妹表弟是老的老，小的小，他們怎麼忍心？」

「我接不了。」

「我寧願害的是我自己。」

……

關曉英掉著眼淚不停的喃喃的說著，來到這裏之後，打聽到了方誌林祖孫所在的牛棚，可不敢去相認，退了近兩個月後，才慢慢開始接近雪慧這個表妹，有時也見到小小的表弟。

幸好，他們都很幸運的分到第七生產隊，並且還遇到了好心的人，穿得暖沒肚子，他們也活得好好的，來這裏之後也沒什麼罪，心裏真的好過多了。

李友桂：「……」

造孽喲。

能說什麼？！不能。

「關曉英，我不管你想幹什麼？我先在這裏警告你，別被任何人發現？不然他們就完了。」

「第一次傷害是你父母造的，要是以後被人發現了，第二次傷害就是你造的。」

「如果你真的想贖罪，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去找他們，也不要去擾他們，他們能像現在這樣一直過下去，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李友桂不得不嚴厲的警告，萬一破壞了這份平靜和平衡，小雪慧和方睿他們倆的境還好，還能有辦法讓這兩孩子不罪，可其他人就無法保證了。

所以，堅決不允許出現差錯，只要再過幾年，挨過這幾年就好了。

關曉英也知道自己不能來，更不能衝，能忍這半年，就可以繼續下去。

「友桂，你放心，我向你保證，我不會來的，我都聽你的。以後我想把自己的錢票和糧食分一些給他們，你能不能幫我？！」

很清楚外公的脾氣，換了是自己，永遠也不會原諒背叛出賣自己的人，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的至親？！

所以，關曉英自己也不敢強求，只能默默的出一份力而已了。

李友桂這時才定定的看著：「你真的聽我的？不讓任何人發現？也不要去找他們？」

關曉英急忙肯定的直點頭，連連保證，只要李友桂能繼續暗地裏幫忙，也不能去做害了外公他們的事。

李友桂暫且相信的點點頭，先把燒的豬油給倒出來，然後就著裏面的油渣炒蘑菇。

今晚的香菇醬至好幾十斤呢，全是自己吃和送人的，好在李友桂早有準備了，調料和罐子是備好的。

深夜裏，香菇和醬的香味非常的濃郁，幸好這會兒是夜裏，沒人經過，所以一點也沒讓人發現。

忙活了一個晚上，等李友桂和關曉英去休息時都是後半夜了，關曉英也不打算上工了，的眼睛紅腫，騙不了人的。

李友桂自然是要出工的，忙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依然神彩奕奕，挑水劈柴，樣樣利落。

早飯特別富，一人一大碗的骨頭豬肺蘿蔔湯，一碗野菜粥，番薯這種配角都省了呢。

關曉英早飯沒吃也沒起床，王和羅玲們倆聽說了之後，自然也不願意去上工了。

不去上工，李友桂也不為難們，反正們倆也不缺吃的穿的用的。

不過，請假這事兒還是得們自己去，李友桂是沒辦法幫忙了，自己也得下地上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