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似乎早知道元清會這樣問，嘆出了一口濁氣，轉頭看向元清，邊泛出一苦笑:“我現在思緒有一點點混，讓我再想想吧。”

元清看著沈老，聞言，便也不再追問。

安木木已經回到了客棧，元清本想去找翁夫子將兄妹兩接回來，可現下天已經暗了下來，便打算明日再去接元臨和元伊。

轉眼間，元清來到江林已經過去了半月有余，算算日子，現下楚言度怕也已經回到溫城了吧。

元清躺在床褥上，腦海中閃過楚言度的臉，只覺得呼吸一滯。

憑借著楚言度的勢力，若他想將元清找出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可如果楚言度知道是自己不告而別，那他還會來找嗎？

想到這，元清便覺得眼眶有些酸。

溫城。

“王爺，屬下該死，還請王爺責罰。”

詹碩看著楚言度日漸頹喪的樣子，心頭一陣自責，跪在地上低聲說道。

若是他那幾日能早日察覺到元大夫要離開，或許王爺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自楚言度回到溫城已經過了三日，這三日里，楚言度一聲不響，若不是神消沉，詹碩幾乎察覺不出楚言度有一異樣。

楚言度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一包餞，旁邊依然是推山的公文。

“王爺……”

詹碩沒有聽見楚言度的聲音，抿了抿正準備繼續說話，可看著楚言度現下的神，詹碩又覺得自己的嚨被什麼東西堵住，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去吧。”

沉默過后，楚言度將手中的餞放到了一旁，揮了揮手說道。

元清醫湛，旁邊又還有一位圣手沈老，若是他們真的是鐵了心要走，只要隨隨便便在吃食中下些藥，一個詹碩必定攔不住他們。

每每想到元清居然一心想逃離自己，楚言度竟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就像是余毒還未清除一般。

“……是。”

詹碩猶豫了一陣，才點了點頭，走出了屋子。

四下又恢復了寂靜，楚言度閉上了眼睛，將心頭的那陣苦了下去。

片刻后，楚言度起從一旁扯下外，大步走出屋子，翻上了馬背，便順著小道向著白府的方向走去。

元清既然不想同他在一起，那他就在遠看著，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了。

雖然不愿承認，可白府確實比自己還要同元清走的近些，元清既然要離開，那臨行前必定會去白府辭別。

天氣已經冬，現下又是夜里，楚言度只覺得耳邊的風聲呼嘯，攥著馬鞭的手被風刮的生疼。

“什麼人？”

剛下了馬，楚言度便徑直向著白府走去，見家丁要阻攔，一揮手便亮出了長劍。

“白莫林在哪兒？”

家丁一見閃著寒的劍刃，雙當即便有些發，磕磕絆絆的說道:“爺在……在同老爺查賬，我……”

話還未說完，家丁就見楚言度收起了手中的劍，徑直向著白閔封的書房走去。

見狀，家丁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額間滲出一冷汗。

“爹，這個月赤字比上個月了很多，你就別心了。”

白莫林翻了翻手中的賬本，轉頭看向白閔封說道。

這段時日以來，白閔封的每況愈下，現在甚至連坐在書房中打打算盤都有些吃力，卻還是堅持著要同白莫林一起管理白家商鋪。

“歲安呢，現在在做什麼？”

白閔封輕咳了兩聲，聲音中滿是虛弱。

白莫林聞言，將手中的賬本放到了一邊，出聲說道:“昨日去酒樓砸了人家的柜臺，今天不知道又去哪兒了。”

“莫林啊，”

白閔封聞言，將心頭的那陣無力了下去，看著白莫林叮囑道:“等我了土，就只有你們兄弟兩相互扶持著了，我虧欠歲安太多，你記得一定要多幫襯著他一些，這樣我也放心了。”

這段時間以來，白閔封一直都忙著將手邊的事務全權給白莫林理，整日里忙著商鋪中的事，這次還是著幾個月以來白閔封第一次對他說這麼多。

“好，我知道。”

白莫林見白閔封的臉有些蒼白，趕忙扶著白閔封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才繼續說道:“歲安也是我弟弟，我知道我怎麼做，您就別心這些了，好好將子養著，其他事就給我吧。”

白閔封聽見這話，角不由勾了勾。

這麼些年來，白閔封一直將白莫林作為未來的白家家主來培養，白莫林果然沒有讓他失。

見這麼多年來的心終于在此時彰顯了出來，白閔封心中自然高興。

“那我就放心了，你……”

剛說道一半，白閔封的聲音就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斷。

“王爺？”

白莫林回頭，發現木門外站著一臉沉的楚言度，有些意外的出聲道。

“元清去哪兒了？”

楚言度目盯著白莫林，單刀直的問道。

“元大夫是您的王妃，我怎麼會知道的下落？”

白莫林聞言，松開了攙著白閔封的手，笑了笑說道。

“在哪兒？”

楚言度沒有理會白莫林的話，目直勾勾的看著白莫林問道。

白莫林見楚言度的態度堅決，不由皺了皺眉頭，將眸子中那縷晦暗的神斂了下來，好一陣子后才張說道:“我不知道。”

楚言度聞言，不怒反笑:“好。”

白閔封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見楚言度有發怒的跡象，有些猶豫的轉頭看了一眼白莫林，發覺白莫林目正對著楚言度的雙眸，不由神一滯。

他印象中的白莫林一直都是那副弱不風的樣子，現下見白莫林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竟覺得一陣恍惚，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老了。

“王爺，不如您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我這里沒有元大夫對消息。”

白莫林角擒著一笑意，直直的看著楚言度。

楚言度的眸很深，現下直視著白莫林，連一旁的白閔封都能覺到一陣人的迫，可白莫林臉上的笑意卻毫不減。

“多有得罪，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叨擾了。”

好一陣子，楚言度才收回了目，低聲說道。

聞言，白閔封不聲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心頭一松。

“莫林，王爺若是知道真相，他會放過我們嗎？”

白閔封扶著案幾站了起來，看著楚言度走出白府的背影，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知道。”

白莫林臉上的笑意斂了下去，搖了搖頭，出聲說道。

可是既然他已經答應了元清不會將的去告訴楚言度，遍斷然不會說出去。

“唉。”

白閔封當然知道白莫林在想些什麼，嘆出了一口濁氣，便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