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不留面，劉笑跟在你邊的時間怕也不短了吧，你現在居然能如此絕。”

“面？”

衛允修聽見沈老的聲音，竟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面是什麼東西，我爺爺與你數載同門誼，可是在手刃你妻兒時，想過面這二字嗎？”

沈老聽見衛允修的話，瞳孔猛的一。

“你說什麼？”

不等沈老先發問，元清便先皺著眉頭上前看著衛允修問道。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啊。”

見元清和沈老反應如此訝異，衛允修勾了勾角，神多了幾分玩味:“看來我爺爺當日在酒局上沒有跟你說當年的事啊。”

說話間，衛允修將放在沈老上的目收了回來，隨后將劉笑的胳膊松開，點了幾位，確認劉笑不會再有其他作后才放下心來，回頭看向沈老:“當年你妻兒慘死，可與我爺爺不了干系呢。”

好一陣子后，沈老才回過神來，目直直的看向衛允修。

“我也是無意間在我爺爺的書房發現了一封信件，覺有趣，就去查了查當年的事，沒想到真的被我查出了些什麼。”

衛允修上前走了幾步，輕輕晃了晃折扇，繼續說道:“當年你妻兒的慘死確實是你同行之中的宿敵所害，可將你妻兒消息放出去，并且慫恿那些人下手的，可就是你這三十余年來一直敬重的師兄啊。”

衛允修的聲音中帶著消息，滿意的看著沈老現下蒼白的面。

元清站在沈老后，聽見衛允修的這一番話，一雙眸子中滿是震驚。

若衛允修所言不假，那這事對于沈老來說，決計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我憑什麼相信你。”

好一陣子，沈老才將心頭的抖了下去，轉頭看向目中噙著笑意的衛允修問道。

“你不相信也罷。”

聞言，衛允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瞇著眸子看了看破敗的院子，出聲說道:“只是我想想，當年就是在這個院子里，圣手沈老的妻子慘遭凌辱，而還在襁褓中的兒也被活埋，這心頭就一陣難過啊。”

衛允修斂下了眸子，背對著沈老捂著口，聲音中滿是惋惜。

沈老垂著腦袋，神看不出什麼異樣，可呼吸卻十分紊，就連眼皮都不自覺的抖。

腦海中驀然閃過妻兒的面容，沈老想起自己臨行那一日妻子還在沖著他揮手，叮囑他要早些回家，心頭就猛然一滯。

“被自己一直以來敬重著的師兄陷害背叛的滋味不好吧。”

衛允修沒有聽見沈老的回應，挑了挑眉說道。

沈老的呼吸有些發燙，現下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垂著腦袋站在院落中，耳邊只覺得一陣轟鳴。

“師父……”

元清看著沈老的背影，想上前安幾句，卻發覺現下自己不論說些什麼都是徒勞。

劉笑被衛允修定住了位，一時之間彈不得，聽見衛允修的話，一雙眸子不由看向了沈老。

“所以，你們現在還想要逃跑嗎？”

衛允修收起了折扇，回頭看向站在院子中的兩人，彎了彎角說道。

說到底，自己將當年的事說出來，只是為了激發沈老心頭懂得恨意，讓沈老乖乖留在他的邊任由他把玩戲弄罷了，至于元清，他倒是無所謂。

不過看爺爺當日的態度，怕是也不會輕易放過元清吧。

想到這，衛允修挑了挑眉。

不論如何，只要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其他人怎麼樣都與他無關，至于劉笑，他自由辦法為這段時日以來鑄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師父。”

元清見沈老遲遲都沒有回應，不由有些擔憂的上前，見沈老目呆滯，心頭一陣擔憂。

沈老在最想找到兇手的時候一無所獲，現下好不容易放下了，只想留在自己故土過日子，卻偏偏在最想要寧靜的時候知道了真相。

這真相還如此沉重。

“不會的，師兄他不會這麼做的。”

好一片刻后，沈老才抬起了頭，看著元清說道。

“師兄他門那是就很照顧我，平日里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先拿到我的房中，他剛剛一定是在信口雌黃，師兄不會這麼做的。”

沈老有些失神的拉著元清的胳膊，喃喃的說道。

衛允修走到劉笑邊，正準備解開劉笑的位回到衛府，恍然間聽到沈老的話，步子不由頓住。

“你可真是……”

衛允修抬頭，正準備轉看著沈老說些什麼，卻發現門口走進來了一個影。

“爺爺？”

衛允修看著衛宗，眸中閃過一訝異，很快反應了過來，轉頭看向失神了的沈老說道:“真是巧了，我爺爺這不就來了，有什麼話，你們倆就好好說吧。”

沈老聽見衛允修的聲音，抬頭看向一步步走近他的衛宗，眸閃了閃。

如果衛允修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

“師弟。”

衛宗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衛允修與沈老的對話，猶豫了一陣，這才走了進來。

當年的事確實與他有關，可在時候看著沈老那般失魂落魄的樣子，衛宗心頭確實有過悔恨。

可單單是悔恨又能如何，做了便是做了。

“是你嗎？”

沈老看著站在面前的衛宗，好一陣子后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失神的問道。

“你不過就是想要醫書，我給你啊，什麼時候都可以。”

沈老見衛宗沒有出聲，心頭不由猛的一沉，抬頭看著衛宗繼續說道:“不過就是一本醫書，我給你就是了，你為什麼要對我的妻兒……”

說到這，沈老的聲音已經哽咽的不像話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

衛宗站在幾步外，聽見沈老的聲音，目中涌上了一陣不甘:“我們同為學醫，為什麼師父就偏偏將醫書給了你，要我去學那勞什子的易容，我本不稀罕！”

衛宗說著，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幅什麼都不想要，卻什麼都擁有的樣子！”

衛宗的瞳孔有些發紅，看著沈老繼續說道:“你這幅樣子總讓我覺得你是在炫耀，炫耀那些我拼了命想得到的東西，你不費吹灰之力便握在了手中！”

沈老看著平日里臉上一直掛著笑意的師兄現下了這幅面容扭曲的樣子，心頭的悲愴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