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殺了我的妻兒是嗎？”

沈老的聲音像是被火燎過，現下從嚨中出來的字眼滿是嘶啞。

“我殺了你的妻兒？”

衛宗聞言，角勾出一抹笑意，直到最后居然演變了一陣狂笑:“他們可不是我殺的。”

衛宗好不容易止住了那陣笑意，抬手將眼角沁出的淚抹去，繼續說道:“我不過就是給你的仇家放出了一些消息罷了，怎麼能說是我殺的呢？”

沈老聽到這，知覺到腳下步子一，當即有些支撐不住的向后退了幾步，元清手疾眼快，趕忙扶住了沈老。

“真的是你……”

沈老捂住口，只覺得一陣不過氣來。

“嘖。”

衛宗看著沈老現下的樣子，不由輕嘖一聲，思緒被拉到了三十多年前，片刻后回過神來，看著沈老說道:“你現在的神態，可與當日在院子中看見我時的你那妻子的表如出一轍啊。”

衛宗瞇著眸子，似乎很是現下沈老的反應。

元清攙著沈老的胳膊，明顯察覺到沈老的子有些抖，就連呼吸也紊了幾分。

“你如此歹毒，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元清看著幾步外的衛宗，皺著眉頭說道。

“報應？”

聞言，衛宗噗嗤一笑:“事到如今，我還怕什麼報應。”

說著，衛宗上前走了幾步，看著沈老目死死的盯著他，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你太蠢，這麼些年來仇人就在自己邊，卻毫沒有察覺嗎？”

元清覺到沈老的胳膊猛然一僵。

“我當年可是親眼看著你為了追查兇手不顧一切的樣子，現在想想就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兇手就在你邊啊。”

一旁的衛允修看著衛宗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

果然，爺爺還是老樣子。

“不要說了……”

沈老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神有些痛苦。

“說來你還要好好謝我一番呢。”

衛宗似乎是完全沒有聽見沈老的話，看著沈老神痛苦的樣子，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若不是我大發慈悲告訴你當年的真相，說不定你就要帶著憾土了。”

元清見衛宗瞇了瞇眸子看向沈老，不由扶著沈老向后退了半步。

江林的冬季太沒有一溫度，現下照在沈老上，居然覺不到一分毫的暖意。

“真是可惜。”

衛宗看著扶著沈老向后退了半步的元清，搖了搖頭說道:“差一點，我也就可以讓那你這個心的徒兒也命喪黃泉了，若不是那群人辦事不利，相比現在你又回到當初那副孤家寡人的樣子了吧。”

說著，衛宗將目收了回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元清，輕嘖一聲，神有些憾。

沈老聽見衛宗這話，想起當日自己剛到溫城時看見元清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只覺得口氣一陣翻涌。

“若不是這個吃里外的東西，你那個小徒孫說不準都已經死在我這孫兒手上了。”

衛宗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劉笑，繼續說道。

“噗——”

沈老的口一陣郁結，聽到這，終于忍不住口那陣翻涌著的氣，吐出一口污來。

“師父！”

當即，沈老便力的倒了下去，元清猝不及防，只能堪堪扶住沈老的肩膀。

見沈老神慘白，沒有一，元清的眸子中閃過一慌張，趕忙將指腹在了沈老的脈搏上，眸閃了閃，隨后從懷中掏出手包便開始施針。

衛允修見狀，正準備上前奪走元清的手包，卻被衛宗攔住:“讓施針吧，我師弟若是就這麼死了，我可是會很難過呢。”

說著，衛宗將目放在了癱倒下去的沈老上。

這麼些年來，他對沈老的恨意早已經超過了最初時的嫉妒，現在好不容易落在了自己手里，他必定會讓沈老吃一番苦頭。

“回去吧。”

想到這，衛宗不由勾了勾角，轉頭看著衛允修說道。

衛允修聞言，點了點頭，將倒在一旁的劉笑帶回了衛府。

片刻后，宅子外便沖進來了好些人，連剛開始倒在屋子的守衛也涌了上來。

元清剛將沈老的脈象穩住，便被一旁圍著的人抓住肩膀，用繩子將手腳捆住，再次被關了木屋。

元清看著被上了鎖的木屋，再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老，不由抿了抿。

沈老氣急攻心，剛剛自己不過是用銀針穩住了沈老的脈象，若不不能有藥進行治療，那接下來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些什麼。

另一邊，楚言度已經進了江林府，給在溫城的詹碩送去了書信，下一步便準備調兵去搜查元清和沈老的下落。

“王爺，這些就是近年來府收集的所有關于衛府的資料了，還請您過目。”

縣令將庫房中的資料拿來，戰戰兢兢的放在了楚言度的案幾前。

他不過是個剛上任不久的芝麻小，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居然讓攝政王親自來到衙門調查衛府事。

想到傳聞中那個雷厲風行，行事果斷的楚言度就坐在自己面前，縣令的額間就滲出些冷汗。

在青櫻國，誰不知攝政王行事果斷，若現下自己出了一些岔子，惹得這位大佛不滿，先不說自己頭頂上的這頂烏紗帽能不能保住，就是這小命也懸得很吶！

“王爺，您若有其他事宜，就盡管吩咐下。”

想到這，縣令忙彎了彎腰，看著楚言度說道。

楚言度沒有理會一旁站著的縣令，而是專心致志的看著手里的卷宗，時不時皺皺眉頭。

按照卷宗記載，這些年來衛府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甚至還樂善好施，接濟了不窮人。

沒有一破綻，那事便有些難辦了。

楚言度放下了卷宗，了眉心，神有些煩躁。

眼看著元清就要失蹤兩天了，現下自己居然還什麼都沒有查到，再這樣下去，說不準元清又會遇上什麼危險。

縣令站在一旁，看著楚言度眉頭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