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沒事的……”

元清的指尖不住的抖，喃喃的說道，像是說給沈老聽，卻又像是在說給自己。

涉老只覺得自己一片死海，四周一片寂靜，可周的卻被無限放大，甚至能覺到遠傳來的風聲。

“咯咯咯——”

恍然間，沈老仿佛又聽到了沈棠拿著風車時清脆的笑聲。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沈老的氣息一點點微弱下去，元清豆大的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涌出，幾次模糊了視線，又被元清慌的逝去。

好不容易，元清才忍住指尖的抖，將自己的指腹搭在了沈老的脈搏上，卻始終沒有察覺到沈老的脈搏。

元清的心頭猛然涌上一陣恐懼，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的那個念頭了出去，強迫自己穩下心神，深吸了一口氣，才又將手指搭上了沈老已經有些發涼的手腕。

脈搏還是沒有任何跳的跡象。

元清的瞳孔驟然渙散，指尖冰涼，瞬間力地坐在了地上，瓣不住地哆嗦著。

沈老依然覺死海，周沒有一點氣息，而后覺自己鼻腔之中涌了水漬，將自己的呼吸堵住。

“溫言。”

“爹爹。”

沈老閉著眼睛，覺自己不斷的下沉，后傳來云禾和沈棠的聲音，沈老的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終于……能見到們了。

“師父，你快醒醒……”

元清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走近躺在地上的沈老，抓住沈老的胳膊微微晃著，眼淚還在不停的掉下來。

“你不能走，你快醒醒，我求求你……”

元清的聲音逐漸從抖轉化為嘶啞，只是垂著腦袋不斷地說著，直到最后，那聲音竟然如同從間出來一般晦。

“師父！”

元清再忍不住口鋪天蓋地的恐懼，手握拳，指甲深深的扎進掌心的中，指間流落出幾滴殷紅的珠。

門口的守衛聽見聲音，相視一眼，隨后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一眼屋子，從窗戶中只能看見躺在地上的沈老和不斷發的元清。

“不會又是什麼詭計吧？”

年齡稍小的守衛見狀，有些疑的出聲道。

留著胡須的男子聞言，沒有出聲，細細的看了一陣，才看見沈老的七竅都不斷沁出鮮，眸子中瞬間閃過一慌。

“不好，快，快去衛公子！”

男子反應過來，趕忙回頭看著另一個守衛說道。

年齡稍小的守衛聞言，當即也明白過來事不妙，趕忙扔下了手中的木便向著屋外跑去。

若是沈老死了，那他們這些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溫城。

白莫林看著面前站著的韓異，眸子中閃過一驚愕。

“你說你前幾日去了江林，還見過了元大夫？”

韓異一聲白，神倦怠地把玩著額角垂下來的碎發，見白莫林如此激，不由癟了癟。

“我不就去江林呆了幾日，誰料到正巧上了那位元大夫，你至于這麼大驚小怪嘛！”

白莫林看著韓異神倦怠，不由皺了皺眉頭，心頭涌上一陣不安。

“元大夫心堅韌，若非遇上大事，是斷不可能找到白家商鋪來幫忙的，現下你就這麼回了溫城，若是再遇上什麼難，該到哪兒去尋你！”

白莫林說著，聲音中染上了幾焦急。

韓異看著白莫林現下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由愣了愣。

自己同白莫林從小一起長大，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樣子。

不過細細回想起來，白莫林說的并非沒有道理。

起初元清只是拜托自己找到安木木，現下安木木雖然找到了，可是卻始終沒有抓住那個幕后黑手，若是那人被的狗急跳墻，直接對元大夫出手，自己又丟下了那個爛攤子回到了溫城，若正遇到什麼事……

想到這，韓異的眸子中染上了幾分認真。

聽白莫林所說，元大夫在溫城時就遇到過不小的麻煩，現在去了江林，更加接近圣手沈老當年退的真相，想必那麻煩必定會比在溫城時更多上幾分。

“我今夜便回江林。”

想到這，韓異不做猶豫，將面上那陣戲謔收了起來，看著白莫林說道。

白莫林聞言，抿了抿。

“好，等我理完溫城的事宜，隨后便趕來與你會和。”

白莫林回頭看了一眼案幾上堆積如山的賬本，斂下眸子思慮了一陣，才轉頭看著韓異說道。

已經過了午夜，可白莫林卻毫沒有睡意。

這段時日來，元清一直都沒有來過消息，現下好不容易知道了元清的近況，卻是因為元清遇上了危險。

白莫林看著韓異的背影，心頭不由一陣煩躁。

若是自己沒有眼前這堆煩人的瑣事，現下必定也能同韓異一起去江林看看。

“莫林。”

正想著，白莫林就聽見了白夫人的聲音。

白夫人手中端著一彎蓮子羹，看著站在門口的白莫林，眉頭皺了皺:“都已經是深冬了，你怎麼也不披一件服？”

白莫林看著白夫人，將心頭的那陣煩躁了下去，出聲說道:“剛剛韓異來消息，說元大夫遇到了麻煩。”

“麻煩？”

聞言，白夫人神一滯，趕忙追問道:“什麼麻煩？”

白莫林搖了搖頭，將眼底的那不安斂了下去，出聲道:“我也不知道，現在韓異已經回了江林，就等著看他能不能查到些什麼。”

白夫人察覺到白莫林的擔憂，知道白莫林現下被白家的瑣事絆住了腳，一時之間走不開，不由輕嘆了一口氣:“若是老爺沒有臥病，想必現在你也能同韓異一起去江林看看了。”

不知怎的，白閔封自冬以來便病癥不斷，吃了不藥都不見起，也請過大夫，可都說白閔封得的只是普通的風寒，修養幾日便會好，可其真正的病卻是心病。

白莫林和白夫人自然之道白閔封的心病是什麼。

白閔封本想將歲安送去寺廟靜心，可想來歲安現下這幅樣子都是因為自己當年的錯誤所致，便又不忍心將他送走。

說到底，這一切的事都是因為當年白閔封自己的過失。

“爹今日如何了？”

白莫林聽出白夫人聲音中明顯的擔憂，抿了抿問道。

“今日倒是吃了幾口東西，早早便睡下了。”

白夫人將手中的蓮子羹放到了書桌上，從一旁拿過來一件斗篷披在了白莫林上，皺著眉頭繼續說道:“也不知道老爺何時才能好。”

白莫林看著近日里白夫人因為勞，眼角的細紋竟多出了不，心頭一陣苦。

若是元清現下在江林……

剛想到這，白莫林便又甩了甩頭。

元清在又如何，白閔封現在得的是心病，非得要他自己越過那道坎，誰也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