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安木木似乎還沒從剛剛那個驚人的發現中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腳下的地板發呆，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看到的。

師父的屋子里藏了個男人……師父的屋子里藏了個男人……

猶如一句魔咒一般，安木木的腦海中一直縈繞這這麼一句話，竟沒發現元清早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走了。”

元清的腦海中還回想著剛剛自己手忙腳的場景，面不由有些發沉，毫沒有注意到安木木的不對勁。

安木木抬眸，見元清還是往日里那般一素，發髻高高挽起的模樣，不由滯了滯。

師父生的好看，現下干凈利落的裝束又添了幾分英氣，取眉心的印記也被額角間的碎發遮住，了那嫵的氣息，連兒家見了也會平添幾分歡喜。

這麼來看，師父房里藏個男人，并不是什麼大事啊。

安木木疑來的快，去的也快，就這麼想通了，倒也不再為難自己，邁步跟上了元清的步伐，便說道:“那幾人今日在醫館等了幾日，師公一直沒給他們好臉瞧，直到現在也不愿意離去，其中一個高大的男子說與你見過幾次，說想再見你一面，師公便我來尋你。”

聞言，元清神一滯。

材高大的男子，莫非是衛允禮？

等到了醫館時，約莫已經過去了好一陣子，街道邊不人家已經燒起了炊煙，天空中的太也已經照到了正中。

“師公。”

剛踏進醫館，安木木便出聲道，繼而說:“我把師父帶來了。”

沈老的面有些郁，見元清走了進來，才略微收去了一不悅，出聲道:“小清，你來了。”

元清見沈老坐在柜臺前整理著醫書，點了點頭，便將目放在了一旁的幾人上。

衛茗桐攙著衛老夫人，二人顯然沒了往日那般耀人的彩，衛茗桐也一改往日的紅，只是套了一件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衫在上，神有些懨懨的。

衛允禮看見元清的影，眸先是一亮，隨后扯出了一笑容，出聲道:“元大夫，好久不見。”

這位衛二公子與衛允修不同，上的朝氣明顯要多一些，只是經過衛家這一事，面有些蒼白。

“好久不見。”

當日是衛二公子將自己帶去了衛府，元清對他的敵意并沒有像衛允修那般深，于是也禮貌的點了點頭，出聲答道。

“先坐吧。”

衛老夫人上了年歲，這些天來這一行人又在外待了許久，日子必定不如在衛府時那般舒坦，沈老便帶著一行人來了后院，找了個亭子坐了下來。

已經開了春，院子里的泥土早就被翻好，元清早早就將秋海棠種了下去，現下也探出了些頭來。

“本不想叨擾您，可是在是別無他法了。”

剛坐下，衛允禮便率先出聲道。

不過幾日的時間，這個常年在疆場上混跡的男兒竟消瘦了這般模樣。

五棱角明顯剛毅了幾分，也有些發白，衛茗桐和衛老夫人的憂心寫在臉上，可眼前衛允禮的憂心元清卻有些捉不。

像是被融在了一素之下，卻又像是早已經麻木。

“我……我爺爺犯下如此大錯，必定是沒有活路了，我也不求沈老能高抬貴手放過我爺爺，只求您能站出來說一句話，禍不及他人，還請江湖上的那些俠士能不再對我妹妹和出手。”

一語說罷，衛允禮似乎是用了極大的力氣，睫都微微有些抖。

沈老本是面不改的端著手中的茶盞輕抿著，卻在聽見衛允禮說起俠士手時神微變。

“什麼？”

見沈老這反應，衛允禮便猜到那些俠士同沈老沒有干系，不由扯起了一苦笑，緩緩說道:“衛府被抄家，我爺爺被關在牢獄之中，我已經許久沒有收到消息，大哥又不知去向……”

“莫要再提那個孽畜！”

一句話還沒說完，衛允禮的聲音便被衛老夫人打斷。

“他本不是我衛家子孫，更不是你大哥！”

衛老夫人神原本十分虛弱，現下竟因為憤怒，生生的涌上了些許。

衛允禮只道衛老夫人是在生衛允修的氣，便抿了抿，不再去提及衛允修，將目放在了沈老上，正準備說話，卻聽見了元清的聲音。

“老夫人，你此言何意？”

當日衛宗被捉時元清在場，當時看衛允修對沈老的態度便有些怪異，實在不像是祖孫，倒像是有一種利益換在其中，現下聽衛老夫人這話，元清心頭才猛然察覺到一種可能。

莫非衛允修不是衛宗的孫子？

當日衛允修在察覺事敗后便逃走，走時實在太過干脆，竟連一都沒有猶豫，就只留了個背影給衛宗。

若是衛宗真是他的爺爺，他又怎麼會如此決絕？

“當年我兒衛昔膝下只有一男一，本沒有什麼流落在外的孩子，老爺不過是為了掩去眾人耳目，隨便編了個幌子罷了。”

衛老夫人冷哼一聲，出聲道。

衛宗或許能騙得了其他人，可衛老夫人與他朝夕相幾十余年，這是的枕邊人，即便不清楚衛宗所謀究竟是什麼，卻也能察覺到一不對勁，何況是直接領回家來一個孩子。

衛老夫人本不想手衛宗太多事，只想著安度晚年，卻沒料到這衛宗居然暗含著如此大的禍心。

“……”

衛允禮似乎也被衛老夫人這話駭到了，愣愣的看著衛老夫人，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衛老夫人所言是真還是氣話。

“我兒子與兒媳都是剛正之人，在戰場生死，連同尸骨都被沉了江海，為的就是保我青櫻百年安寧，難道在邊境這數年，他們還留下了一個孩子，生下來后不愿意送回江林這安全地方，卻選擇留在了營地？”

衛老夫人的手搭在石桌上，出聲道。

衛允禮抿了抿，將目斂了下來。

確實，若是這麼想來，衛允修的份著實讓人起疑。

這麼多年，衛老夫人雖從不手衛宗之事，卻不代表就是蠢笨之人。

只是微微將事捋順，便可見其中眉目。

元清聞言，也是低頭沉思。

那這麼說來，衛允修必定不會是衛家的后輩。

天下父母都希自己子順遂，又怎麼會將自己的孩子留在營地，二十余年來不曾歸家。

等等！

當時楚言度說過，他曾派人去巡察衛允修的份，卻連衛宗是從何接回衛允修都沒能查到，現下衛老夫人卻說衛允修自邊境而來……

想到這，元清的眸子閃過一深思，抬眸看向衛老夫人，出聲問道:“老夫人，你可知曉衛允修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