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是眼皮子淺的,為了一碗吃的,鬧這樣,還敢來質問我了,沒大沒小!」等周氏被罵走了,姚老太還在屋裏碎碎念。
「你啊,跟孩子們置什麼氣。」姚老爺子在一旁說道,「他們也是窮怕了。」
「哼,再怎麼窮,最基本的孝順也該有,天天在老娘面前吆五喝六,哪天老娘不伺候了,將他們掃地出門,讓他們自個過去。」
姚老太上惡狠狠的說道。
「行啦,你回回都說要將他們兩兄弟分出去,也沒見你真的分家過,現在是災年,家裏的資調度還得靠你,你就再辛苦辛苦,再管他們一段時間。」
姚老爺子知道姚老太是個口是心非的人,便給了一個臺階下,果然,便聽到姚老太說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跟他們計較了,不過他們再這樣,我遲早將他們掃地出門。」
「來,給你留了一個大蛋,過來吃。」姚老爺子將湯喝了,那個圓圓的蛋,卻是還臥在碗裏。
「嘁,你自己吃,老娘煮的蛋,我還捨不得給我自己煮兩個?你快吃吧。」姚老太的聲音從灶口傳來。
「我還不知道你。」姚老爺子起,拿著碗走過去,將碗裏的蛋撥到了姚老太的碗裏。
果然,姚老太雖然上說著對自己好,但的碗中卻並沒有蛋,甚至連糖水都沒有,而是一些洗鍋的水,覺得煮了蛋的鍋都是香的,周邊沾著的那些蛋白霜,用鏟子刮不幹凈,倒掉又浪費了,便加了點水,又煮了一滾,也當糖水喝了。
「你個死老頭。」見到自己的碗中的蛋,姚老太並沒有激,反而又狠頭腦的罵了他一頓,「你天天在外幹活不多吃點好的,萬一你累病了怎麼辦?又費錢又費事,還得麻煩我來照顧!我天天在家又不幹活,我吃啥蛋?」
說罷,又將蛋夾回到姚老爺子碗中,「快自己吃了,別在這裏撥來撥去的,讓人笑話,我在家,蛋想煮就煮,可不是吃不起蛋的人!」
姚老爺子聽到這樣說,沒辦法,只得將蛋吃了。
一旁的姚氏聽見姚老太的話,忍不住說道:「娘,您以後別對我爹這麼兇,我爹也是心疼你。」
「要你來說?還有,你爹這糟老頭子都知道心疼我,你是我十月懷胎從我肚子裏面爬出來的,你怎麼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姚老太沒好氣的說道:「讓你聽話,你偏不聽,自己的事都理不好,我跟你爹的事,你倒是過來指手畫腳了!」
「娘……」姚氏還想說什麼,方思勤拉住了的手,示意別說了,論起罵人說理,本就不是姚老太的對手。
別說是姚氏,方思勤覺得就是自己出馬,肯定也說姚老太不贏。
更何況,說贏了又能怎麼樣?本就改變不了現狀。
一個人從溫到潑辣,誰知道經歷了什麼?姚老太雖然兇,但今天在這裏聽罵人,看言行舉止,卻反而沒那麼討厭了。
因為,第一,不是一個自私的人,第二,為人世還算公平。
第三,其實也應該是心疼姚氏的,只不過生活的磋磨讓沒了那麼多的,什麼不的,顧不上,只想幾個孩子都好好的活著,活的坦,活的氣,別讓人看笑話。
姚老太罵了兩句,也偃旗息鼓了,方思勤則是跟著姚老爺子去學認葯去了,姚氏也跟著去了。
姚老爺子房間里也有些藥草,不過種類不多,他大略跟方思勤說了一下,方思勤也記下來,畢竟看到實再記下來,這種比較簡單。
可他這裏的藥材畢竟是有限的,不過,姚老爺子好歹從前也是藥鋪的學徒,不但認得幾個字,還有一本關於草藥圖鑑的書。
只不過家裏的孩子不認字,平常他也用不上,這書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裏去了,這一次,為了給方思勤將這書翻出來,他可是將柜子裏的東西全翻了出來,終於在柜子底部,翻到了這本書。
「這本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只是我在這一行天賦有限,大字也不識得幾個,翻了兩頁就沒讀了,既然你有興趣,這本書,我便給你了。」姚老爺子將這書翻出來,用手在上面拭了一下,頗有些念念不舍。
雖然他說自己沒有天賦,但這本書,畢竟是象著著他年輕時候的時,也算是他的一個念想,想著要將這本書給別人,他還真有點捨不得。
「外公,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方思勤連忙說道。
姚老爺子又走到方思勤的邊,將書翻開給看,「思勤,你雖然不認字,但這上面有圖,你不是為了學醫,只是為了採藥,就是不認字,影響也不大,不過你一點要看仔細點,別弄錯了,有些藥草可是有毒的。」
「嗯,我一定會認真研讀的。」方思勤鄭重的點點頭。
姚老爺子覺得不認字,實際上認字,有些繁也能猜出來,就是有些不知道的,也能先記下來,以後再找機會問別人便是。
「那這書,我就給你了。」姚老爺子正打算將這書給方思勤,突然,門外傳來了聲音,「爹,這書你可不能給!」
接著,門被人開了,為首的又是那周氏,這一次,周氏後面還跟著姚家的三媳婦孫氏。
姚老爺子眉頭皺了起來,「你們聽我們說話?」
「爹,您可別誤會,我們沒有聽,只是恰巧路過。」孫氏連忙說道。
孫氏是個瘦瘦小小的媳婦,跟周氏一比,量顯得小巧玲瓏,模樣中等的,看著也是一個老實聽話的人,只是那耷拉著的單眼皮下,一雙眼珠子,出幾分明氣來。
平常都不常出頭,有事總攛掇著周氏過來,但那點小心思,姚家兩老口都門清,只是平常懶得跟計較。
只是今日,見到們不但聽他們講話,竟然連他給自己外孫一本沒用的書都要阻攔,這讓姚老爺子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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