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才剛回來,你同他說這些作甚。」方老漢連忙說道,他不想要因為這事,跟方有誠離心。
「不是我要說這些,是這事就是這個理。」方老太綳著臉,答了一句。
方有誠對方老太的為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但往日裏,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他也沒有什麼自己可支配的財產,倒是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沒想到今天他才剛回來,方老太便直言同他討要禮,這讓他既是驚訝,又有些尷尬。
「爹,娘,不是兒子回來不給爹娘帶禮,實在是孩兒囊中啊。」
方有誠深吸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兒子並非如同傳言所說,是在外面當了,兒子上次在縣衙到里長,純屬意外,托他帶信回來,也是怕爹娘擔心,萬萬沒有想到,讓爹娘誤會了。」
「你……」聽到方有誠的話,不僅僅是方老太不信,方老漢也是有些不信。
「這別人傳得有板有眼的事,都假的了?」方老漢睜著眼睛問道,子微微前傾。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就忘了,村裏之所以有這個傳言,不僅僅是里長的原因,更是因為方老太的大。
若不是每次別人問起,方老太都是高昂著頭,一臉高傲的表,別人也不會這麼相信方有誠就在外面當了。
後來謠言越演越烈,就連方老漢也信了,方家人篤定,方有誠就在縣衙當大了,他們甚至商量著,等方有誠回來,怎樣勸服他,讓他別分家了,再將這家合起來。
然而今日,方有誠竟然說他本就沒有在縣衙做事,更沒有在外面當。
眼下,這個夢幻泡沫被方有誠親自破了,方老漢等人一時之間竟有些不能接。
「你信他,他肯定就是當了,之所以這樣說,是怕我們去占他的便宜呢。」方老太說道。
「爹,娘,我真的沒有騙你們,這事,要騙也騙不過去是不是?畢竟我若是在縣衙做事,那肯定不能在鄉下待太久的。」
方有誠解釋道:「可我真的沒有當,我也跟衙門沒關係,我當初就是在那裏服徭役。」
「那你……那你為何坐馬車回來?」方老太又問道。
「那不是馬車,那是騾車,是我在城裏挨了頓打,了傷,我婆娘心疼我,才租了車夫。」為了讓眾人相信,他將他挨打這麼難為的事都說了出來。
他們若是再不信的話,他都要掉服,將他上紅腫的地方給他們看一看了。
「沒當,沒當……」沒想到方老漢等人卻本聽不見他說的話,只是喃喃自語這幾個字,有些不能接的樣子。
方有仁也是有些不能接,他還以為這次能抱大了呢,沒想到,他本就沒有當?
不過,雖然他沒有當,可他家中的妻子孩子有用啊,跟他打好關係,準沒錯。
這樣想著,在方家眾人都不能接這個事實的時候,方有仁卻是走過來,拍拍方有誠的肩膀,「沒當就沒當,只要二弟你能平安回來,我們就很高興了。」
「是啊,二哥,沒當就沒當唄,只要人沒事就好。」方有貴也在一旁接話道。
「大哥,四弟。」方有誠看了這兩個兄弟一眼,重重的點點頭。
他真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方有仁竟然是第一個過來安他的,這讓他心中熨帖極了,看著這張悉的臉,再想起姚氏跟方思勤說的那些話,方有誠心中又搖了。
自己大哥不可能是那種人,不可能是。
回來的路上,方思勤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假裝在外面被人騙去賭博,輸了一百多兩銀子,這樣,便能夠試出他們是怎樣的人了。
方有誠本來是有想過這麼多,但現在,他又搖了起來。
他不忍去試探自己的大哥的心,若是他先去試探他的心的話,那豈不是說明自己對這份兄弟不夠真誠?
試探人心有什麼用?方有誠想到自己的名字,有誠,便堅定了起來,他不會這樣做的,他不會用這種方法去試探。
方思勤瞧見方有誠的臉,便知道自己的主意又失敗了。
看來在某些方面,方家兄弟還是有共同點的,比如說都不肯拿假的去試探忍心。
所以,先前給方有貴出這主意失敗了,如今給方有誠出這主意又失敗了。
不過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唯有太跟人心不可直視,人心是試探不得的,無論得到的結果如何,你卻已經先辜負了這份,破壞了這份信任。
哎,以後再也不給別人出這些試探人心的主意了。
大不了就走些彎路,讓他們自己品味,讓時間來證明。
「思勤,我們走吧。」瞧見方有誠跟方有仁、方有貴熱絡的樣子,姚氏心中不悅,扯了扯方思勤一下,拉著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姚氏還有些憤憤不平,「你爹真是個牛脾氣,跟他說了方有仁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偏偏不聽,我看到他們那樣子,就生氣。」
「好了,娘,您就別生氣了,沒事的,讓他們去做好兄弟唄,只要咱們將財政大權牢牢掌握著,爹就翻不了天去。」方思勤說道。
「哼,你瞧你大伯那樣,對你爹多好啊,就讓他去討好去,他看他能得到什麼好!」姚氏想想也是,只要錢糧都在自己這裏,隨他怎樣作,自己也不會有損失。
「別想這些啦,爹回來了是好事。」方思勤咬咬,又拉著姚氏的裳看著,說道,「娘,我有些了。」
姚氏看著自己這乎乎的兒,便也顧不上生氣了,只放了聲音,「好好好,娘這就去給你做飯,不想這些了。」
「記得給爹也做一份。」方思勤在後補充了一句。
「不給他做,正房不是給他了下麵條嘛,我就看他能不能吃到。」姚氏余怒未消。
方思勤搖頭失笑,知道姚氏是個口是心非的人,肯定會給方有誠做飯的,同樣,也知道方老太的為人,方有誠上既然沒有了利益,肯定不會給方有誠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