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問，盛凌然竟然有些局促。

于是，他道：“本王擔心……你再惹出什麼麻煩！”

蘇晚冷哼一聲：“既然這麼擔心，就放我走啊！”

說完，懶得再理他，轉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盛凌然剛想追過去，景鷹便已經回來了。

“王爺，林將軍來了。”

“……好。”盛凌然考慮了一下，轉而沖著云姨吩咐，“安頓好常嬤嬤，明白本王的意思嗎？”

云姨心領神會：“明白，王爺放心。”

說完便低著頭離開了扶云殿，往地牢走去。

……

聽雪閣。

林雪的尸已經被整理干凈，躺在床上面容蒼白且安詳，若不知道，還以為只是睡著了。

林城洲和張氏走進來，一看到床上的景象，立刻嚇得六神無主。

老兩口頓時抖著只能靠彼此相互攙扶，一起走到了床邊。

張氏再也忍不住，跪在床邊抓著林雪的手哭喊起來：“雪兒……雪兒你睜開眼睛看看娘親，你睜開眼啊……前幾日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睡著了呢？不……”

林城洲也是最寵這個小兒，以往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瞬間老了十幾歲，原本立的腰也變得佝僂。

他走到張氏旁，看著林雪的尸，無比痛心地著口，一時間老淚縱橫。

“雪兒啊……爹沒保護好你啊……”

盛凌然站在門口看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面，也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這一切能怪誰呢？

林雪咎由自取，死的不冤，只是可憐了的親人。

張氏是林城洲的妾室，但因生下了林府唯一的兒，特別寵。

所以，也是能在林城洲面前說得上話的。

看著林雪靜靜地躺在床上，張氏由痛苦變得悲憤，急需要一個可以發泄恨意的出口。

于是回頭瞪著盛凌然說道：“我們雪兒一直都是好好的，可偏偏蘇晚那個小賤蹄子一回來，我兒不是被押大牢就是被足，現在倒好，直接索走了的命！”

林城洲聽到這話，頓時也握了拳頭：“我兒不會無緣無故的墜樓，王爺，這其中到底有何緣由，還請您給我們兩個老家伙一個代！”

盛凌然為了防止把蘇晚牽扯進來，只能說慌：“岳父岳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西苑年久失修，樓梯更是腐蝕嚴重，雪兒是不慎落下來的。”

跪在一旁哭著的秀兒突然說道：“王爺，那樓梯再怎麼年久失修，也不能突然倒塌，不如問問常嬤嬤，跟著娘娘伺候，一定什麼都知道！”

“是啊，常嬤嬤呢？快出來說清楚！”張氏立刻問道。

話音剛落，云姨便走了進來，低頭稟報：“王爺，常嬤嬤剛才在西苑撞墻自盡隨著側妃一起去了。”

盛凌然點點頭，故作一臉的沉重：“也算是忠仆，風厚葬。”

“是。”

林城洲和張氏對視了一眼，明顯是不相信。

“常嬤嬤還沒有見到我們兩個，怎麼可能自盡而去？我不相信！”張氏篤定地搖著頭，“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敢告訴我們的真相，王爺，雪兒已經死了，難道你不能給一個公道嗎？”

林城洲也說道：“是啊，王爺，我們林家這麼多年來對您忠心耿耿，楓兒為了您中劇毒命不久矣，如今他妹妹卻也沒能好好活下去，這讓我們可怎麼活啊……”

張氏不由分說地質問道：“王爺你是不是存心要護著蘇晚那個狐貍？不在的時候我兒都是好好的，只有一出現，我兒才會如此不幸，我兒的死是不是干的？”

盛凌然連忙解釋：“并非如此，岳父岳母誤會了，這件事與蘇晚并無關系。”

“哼，有沒有關系，把出來，我要當面問一問！”

面對張氏如此要求，盛凌然自然是不肯答應。

他拒絕道：“蘇晚不適，已經休息了，何況這件事與無關，岳母實在沒必要遷怒于。”

“怎麼可能無關？王爺你是看在那兩個孩子的份上想要包庇林雪這個殺人犯對不對？”

張氏這麼一問，林城洲便激起來，他生氣地說道：“我林家這麼多年追隨王爺，為您鞍前馬后沒付出勞，如今我兒死了，您就讓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嗎？王爺你如此對待我們林家，實在是令人寒心！”

話說到這份兒上，盛凌然自然也知道林城洲的意思。

可現在，他只想保護蘇晚，哪怕是失去了林家這個左膀右臂為代價，也毫無搖。

“本王還是那句話，林雪的死，與蘇晚無關。”他而立，語氣格外堅定。

林城洲冷笑一聲：“好啊，王爺這是打算為了這個人而拋棄我們林家？難道王爺也忘了，楓兒當年是被誰害廢人的嗎？”

“對啊，就算不為了雪兒，單單是楓兒的仇，如今也該報了！”張氏痛苦地說道。

這邊，盛凌然與兩位痛失的老人對峙，另一邊蘇晚正坐立不安。

……

扶云殿。

蘇晚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不想坐以待斃把所有的力都給了盛凌然，所以還是親自出去面對比較好。

正要往外走，云姨便帶著人擋住了大門。

“蘇姑娘這是要去哪？”云姨明知故問。

蘇晚如實回答：“我要去林雪的父母，和他們說清楚。”

云姨搖頭：“不可。”

“為何？”

“您不出去，還可以說清楚，若是出去見了面，就說不清楚了。”

蘇晚不解：“我這樣逃避不是更顯得心虛？”

“有王爺在，您不必擔心這些，他們兩個不敢真的與王爺撕破臉。”

盛凌然作為攝政王這麼多年，要是沒點兒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林家曾經貪污軍餉的把柄，可是牢牢在他手中握著，就算是林雪和林楓都死了，林城洲也不敢輕易叛變。

蘇晚不知道這些，現在擔心的是，林城洲一怒之下會投奔葉淮的陣容。

林家是良將，手握重兵守護著京城安危，一旦和葉淮合作，那麼皇城就會充滿危險，這天下遲早會落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