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整,趙家掛在門口的燈籠仍舊明亮著。
趙良一臉不耐煩地在正廳里來回走來走去,“怎麼去了這麼長的時間?”
趙家夫人看了一眼坐在邊的老爺,話里有話地提醒著,“姬家本來就離咱們府比較遠,梓妍的又是才剛剛好轉,定是要在路上耽擱一段時間的。”
趙良昨日去花樓呆到天亮,現在是又困又乏,本沒聽懂趙家夫人的提醒,怒不可歇地又道,“就是給臉了,娘你等回來的,看我不……”
“好了好了,你父親還在呢,別說那些個混話。”
趙良驚愣回,這才發現父親的臉沉難看。
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趙良趕走到父親邊解釋,“兒子只是覺得姬家沒把父親放在眼里,不然怎能忍心讓父親大半夜的坐在這里?兒子是心疼父親啊。”
趙太師并不知道姬梓妍昏迷的真相,如今見兒子一臉的誠懇,心中也是存著一口氣,“想那姬家也是囂張不了幾日,待二皇子拿著行軍簡抵達皇城,等待著姬家的便是滿門抄斬的重罪!”
趙良愣了愣,“行軍簡還未送回,現在皇城的百姓們也都在猜測,行軍簡上記錄的真相究竟是不是姬家一意孤行,才導致了邑戰敗,父親說的如此肯定,莫非是知道什麼幕不?”
趙太師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岔開話題道,“為父不過也是猜測罷了,不然孫棠也不敢在回報的軍時說出那番話,父親知道你對姬梓妍早就是厭倦了,再是等一段時間,待姬家徹底被判罪,就讓你母親給你重新說一門親事。”
趙太師這話說的沒錯,趙良早就是膩歪了姬梓妍。
如今聽著這話,趙良滿腦子都是子婀娜的影,哪里還有空再去思量邑軍。
一名看門的小廝,面不大好地站在了門口。
趙太師擰眉詢問,“可是大回來了?”
小廝搖了搖頭,不敢抬頭地道,“有人在咱們趙家門口帶人造謠生事,說是大被咱們趙家待,大公子更是不拿大當做人看待……”
趙良本就是心虛,如今一聽見這話當即就是站了起來,“我出去看看。”
趙太師也是站了起來。
趙家夫人卻是趕拉住他的手,勸說著,“不過就是無知百姓造謠生事罷了,如此小事又何須驚了老爺?”
“可是……”
“老爺不是總說良兒大了,有些事該獨當一面了麼,依我看外面的事就給良兒吧,天不早了老爺明兒個還要上朝,我先行服侍老爺洗漱吧。”
趙家夫人自然是不能讓趙太師知道自己兒子紈绔,只是一個靠著打罵人發泄的廢,雖說趙太師只有趙良一個兒子,但是誰也不知道趙太師徹底對趙良失后,會不會再弄其他人進府另生兒子。
只有趙良世襲了太師之位,才能當被人高看的老太君。
所以,趙家夫人除了瞞包庇之外,本賭不起。
趙太師本來想著姬梓妍到底是在趙家出事的,姬家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沒被定罪,若是他太過冷落姬家,只怕是被人看出倪端,可沒想到姬家竟如此拿驕,既如此的話,他也沒必要自降份。
趙家門口外的街道漆黑一片。
暖風拂過,時不時夾雜著議論聲傳來。
“聽說趙家就是個魔窟,表面上看著不錯,實則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姬家的三姑娘之所以渾是傷,都是趙家一手所為。”
“此話當真?”
“自然是當真的,我家有親戚在姬家當差,這話可是三姑娘醒來親自說的,還哭求著姬家三夫人別把自己送回趙家,說趙家的大公子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狼啊!”
“如此說來的話,趙家本就是禽不如啊!”
“可不是,剛剛咱們看見的那輛馬車,就是趙家強行帶走姬家三姑娘的證據,只是不知道姬家三姑娘現在在那馬車里哭什麼樣子,唉……”
趙家的小廝提心吊膽地站在府門口,都是略顯驚訝地看著自家的大公子。
他們當然不相信那些話是真的,只是剛剛那人又說此話是大所說……
趙良握拳頭,怒不可歇。
雖是沒有看見說話的人,但是那些話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還以為姬梓妍那個賤人死過一次能夠長些教訓,現在看來倒是他下手太輕了,若是知道這賤人是個如此碎的,當初他就是應該直接將給打死!
侍奉完趙太師就寢的趙家夫人,雖是沒有趙良聽見的全,卻也是聽見了只字片語,說來也是巧了,就在剛邁步站定在門口的時候,就是看見掛著趙家牌子的馬車停在了臺階下面。
眼看著影消瘦的姬梓妍走下馬車,趙家夫人站穩在臺階上連都是沒一下。
姬梓妍抬眼看向冷漠的婆婆,才是又將視線落在了自己夫君的上。
四目相對,趙良眼中的怒火滔天眼可見。
姬梓妍本能地就是倒退了一步。
趙良沒想到姬梓妍不但不趕著上前低頭認錯,竟還后退,再是忍無可忍地大步走下臺階,抓著姬梓妍的手腕就是往臺階上拖著。
趙家門口的小廝看得心驚陣陣。
難道,剛剛那傳聞是真的?
趙家夫人冷哼一聲,“今日的事若是傳出去,你們誰也別想活命!”
趙家的小廝們聽此,忙嚇得低下了頭。
另一邊,趙良已是將姬梓妍拽上了臺階。
姬梓妍本就是虛弱,哪里經得住這般撕扯,眼前一黑就是朝著臺階上跪了去。
只是早已習慣對姬梓妍拳打腳踢的趙良,卻半分的憐惜都沒有。
“別一回來就裝死!我警告你姬梓妍,是我們趙家仁慈才準許你回來的,不然的話早就是將你休出府門了!”趙良五指再是用力,想要將姬梓妍從地上拽起來繼續跟自己走。
姬梓妍沉默地低著頭,早就是干涸的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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