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舟盯著眼前那清瘦的背影,忽然發現以前的他總是暗諷姬梓昭再無姬家男兒庇佑,只剩下滿門的眷拖后,可是他卻從沒有注意到,這看似清瘦的影卻永遠都是筆直的。
寒暑不能移,歲月不能敗者,惟松柏為然。
想當年謝璟舟在讀到此詩時,還譏諷作詩者的夸大其詞。
皇權至上,世浮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又怎麼會真的有不被嚴冬酷暑所改變,不被歲月流逝所衰敗之人之?
可是現在看著那永遠筆直的背影,他總算是相信了那首詩的意義。
“不知五殿下打算以什麼換?”姬梓昭停下腳步,卻沒有轉。
面對姬梓昭的不答反問,謝璟舟微微瞇起了眼睛。
若是姬梓昭當真救下了任俊,并且任俊現在就在宮門外,姬梓昭大可以直接將他拖下水,就好像當初拽二皇兄落馬一般。
畢竟,對于姬家來說,他是害死姬家滿門的元兇。
而姬梓昭更是有這個膽量的。
但是姬梓昭現在卻反問他開出條件……
難道姬梓昭不過是在炸他而已?
姬梓昭哪怕是背對著謝璟舟,依然能夠察覺到那雙死盯在后背的目。
而的手心也是攥出了汗的。
“五殿下大可以懷疑我沒有真憑實據,反正一會皇上就會去而復返,等面見了皇上,我手里究竟有沒有證據五殿下一看便知,我既是能讓任俊現在對皇上緘默其口,一會便是能夠讓任俊說出真相。”姬梓昭下心,又是晃了晃手中那半截沾染著鮮的殘袖。
早就看出五皇子的城府極深。
卻不曾料到竟如此難纏。
謝璟舟雖是懷疑,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草驚蛇,“姬家大姑娘今日既找到了我,便應是早已想好了條件才對吧?”
這個姬梓昭倒是聰明的,知道以此來試探他的底線。
姬梓昭見謝璟舟不愿意開出自己的底線也不慌,轉過面淡然地道,“和離。”
謝璟舟一愣,忽然就是笑了,“姬梓昭,你手里果然是沒有證據的。”
若是當真有證據,又怎麼會是簡單的和離那麼簡單?
此時的謝璟舟,早已不再是那個懦弱的五皇子了。
他同一條毒蛇般,危險而又惡毒。
“實不相瞞,我確實是想要讓五殿下落馬,甚至是比二皇子摔得還要狠,但是可惜了,因為前面已是有了一個二皇子,皇上就是再怎麼發怒,也是不會再重罰另一個兒子,更別說我不過只是一個區區臣子的孤。”
姬梓昭走到這一步,已是沒有任何的退路。
與其讓五皇子繼續猜測,倒是不如看似老實的承認。
謝璟舟瞇著的眼睛閃爍著荼毒般狠毒的芒,看著姬梓昭手中的斷袖,忽然起朝著姬梓昭的方向飛撲了去。
一路走來的他永遠都是將別人算計至深,如今又怎麼會被一個子牽著鼻子走!
不過就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糟糠,何以在他的面前講條件?
姬梓昭看著已經沖到面前的五皇子,不怒反笑。
終于沉不住氣了嗎?
如此倒是最好。
眼看著謝璟舟的手已是到了眼前,姬梓昭一個側閃躲開的同時,另一只手抓住了謝璟舟前的衫,在謝璟舟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再是一腳狠狠踢在了謝璟舟的小腹上。
一切的作宛如行云流水。
可謂一氣呵。
跪在原地的小公公驚愣地看著于半空之中呈一道拋線的五皇子,都是驚呆了。
姬家的大姑娘……
竟然會武功?!
同樣震碎了世界觀的謝璟舟重摔在了地上,連都是不出來了。
捂著疼痛不止的小腹,一張俊臉都是變了形的。
不敢置信地看著仍舊站在原地的姬梓昭,謝璟舟到了現在才恍然察覺,他似乎是從來都不曾看過這個人。
“五殿下若是誠心,只要答應了我的要求,我自會對五殿下做過的一切守口如瓶,畢竟如今的姬家早已沉冤得雪,但若是五殿下想要再以剛剛那種手段……”
姬梓昭角高揚,冷冷而笑,“別說我不客氣。”
打到你滿地找牙都算是輕的。
趴在地上的謝璟舟又是窩氣又是窩火,現在已經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那麼簡單了,而是他實實在在的被一個人給打了個原地平拍!.七
剛巧此時,孝昌帝在宮人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估計是想要給五皇子留最后一點的面,皇子們并不曾一并跟隨。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一看見皇上,忙討好五皇子地開口道,“皇上!皇上您快是看看,姬家大姑娘竟是手打了五殿下啊!”
孝昌帝的臉本來就不怎麼好,當看見趴在地上的五皇子,臉就更難看了。
還沒等五皇子開口,姬梓昭便是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謝璟舟不知宮門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只顧著揣父皇的神,完全忘記了開口。
孝昌帝沉著臉看向面前的姬梓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姬梓昭并不曾回答皇上的問話,而是萬分憂愁地看向五皇子的方向道,“沒想到五殿下竟是與臣的婢做出此事……雖說以五殿下的份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可是臣卻實在無法接,還五殿下能夠還臣一個自由,莫不要再做出傷害自己污蔑臣之事。”
小公公,“……”
真的是要噴出一口老了。
姬家大姑娘不但武功高強,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是出神化啊!
姬梓昭卻是坦坦然的哀怨憂傷著。
這位五皇子不是喜歡裝可憐扮弱懦嗎?
那麼如今做出自殘這種事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反倒是讓人覺得理所應當。
謝璟舟看著姬梓昭的裝模作樣,說是怒火攻心也不為過!
但哪怕是怒火都是燒到了頭頂上,他也只能忍著沒辦法開口。
別說是姬梓昭一直佯裝出來的弱模樣天無,剛剛在場的除了他之外,便是剩下了這個從小侍奉在他邊的小公公,就算他真的只認了姬梓昭,姬梓昭只怕要反咬一口說他跟小公公栽贓陷害。
說白了,這件事本就是越描越黑!
“剛剛兒臣聽聞任家人又是敲響了聞登鼓,兒臣雖不知究竟所為何事,但兒臣只是不想父皇再為了兒臣的事分憂。”
這句話看似是在默認了剛剛的事,實則本就是在打探皇上的口風。
謝璟舟心里算計的明白,宮門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要一問父皇便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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