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站起來走到紫檀書案旁邊，拿起鐵塊說道：“太子是否相信爲師能把這盆水變綠。”

太子朱慈烺從母后那裡知道了一個月前誠所至金石爲開那件事，只是道聽途說了鐵塊消失，沒能親眼看見，不知道還會變淺綠。

太子朱慈烺好奇的看了過去，沒有說話。

勾起了太子的好奇心，朱舜拿起鐵塊放進了稀硫酸裡面。

鐵與稀硫酸發生置換反應，置換出了大量的氫氣。

太子朱慈烺立即瞪大了眼睛，表和那些東林黨員如出一轍，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盆清水，在沒有碳火的燒灼下，清水竟然沸騰了。

沸騰過後的清水，就像是得到了點石金一類的仙點化，真的變了綠。

朱舜看了一眼瞪大雙眼的太子，笑了笑，拿起了一塊錫塊：“下一盆水，爲師要把它變黃。”

鐵塔漢子又搬來了盆清水，朱舜把錫塊扔進了水裡。

錫的金屬活潑也在氫的前面，錫和稀硫酸發生置換反應，釋放出氫氣，生了硫酸亞錫。

一盆清水在太子朱慈烺瞪大的眼睛裡，變了淺黃。

還沒結束，朱舜繼續讓鐵塔漢子搬來一盆清水和一塊石頭，拿起石頭放在了太子朱慈烺手裡，讓他有參與：“太子，這是什麼東西。”

太子朱慈烺親眼瞧見了前兩次的仙，還以爲是什麼神仙寶貝，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裡，來來回回的看了很長時間，遲疑的問道：“先生，這是石頭？”

朱舜笑着點頭道：“沒錯，這就是石頭，你覺着水能否把石頭裂開。”

太子朱慈烺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水是至，石頭是至剛，至的水怎麼可能把至剛的石頭裂開，又不是大鐵錘。

除非是仙，想到朱舜前兩次的仙法，太子朱慈烺又點了點頭。

朱舜瞧見太子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知道他心思，笑道：“你自己把石塊扔進水盆裡。”

太子朱慈烺不解的看了朱舜一眼，看見先生滿臉的平靜，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把手裡的石塊扔進了清水裡面。

鈣和稀硫酸也能發生置換反應，冒出了大量的氫氣。

太子朱慈烺顯然被憑空沸騰的水嚇到了，‘噌’的一下跑的比兔子還快，再也沒了半點循規蹈矩的迂腐氣，竄到了朱舜後。

幾個呼吸過後，太子朱慈烺探出半個腦袋，驚魂不定道：“先生，孤也會仙了？”

朱舜坐回正堂裡的帽椅上，溫和笑道：“這不是仙，這科學，是一種能夠改變天下的學。”

“太子剛纔看到的幾種現象，都是科學裡的置換反應，是由鐵、錫、鈣分別和稀硫酸發生的置換反應。”

太子朱慈烺對於什麼科學、置換反應、稀硫酸之類的新詞沒有聽懂，不過對於面前的仙很興趣。

張了張想要說話，又閉上了，又張了張，來來回回三四次，太子朱慈烺赧的說道：“先生，孤能否回去演示給母后看。”

這要是換七名弟子，朱舜這個時候已經出手去弟子的腦袋了，但是面前這位可是太子，門口還站着幾名東廠的太監。

雖說東廠督公王承恩是朱舜的摯好友，但是僭越的行爲還是犯的好，免得給氣急敗壞一門心思想參朱舜一本的東林黨留下什麼把柄。

朱舜繼續溫和笑道：“這盆水不是普通的水，做稀硫酸，稍後爲師會讓勖兒和你一起去，按照一定比例幫你配製稀硫酸。”

太子朱慈烺那張不苟言笑的小臉，多了一孩子該有的純真笑意：“多謝先生了。”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說道：“先生，咱們接下來是學《朱子》，還是《近思集》。”

太子朱慈烺這些年被母后強着背誦了不經史子集，時間長了產生了厭倦緒，每次背誦都像是上刑一樣，苦不堪言。

這次過來，太子朱慈烺早就打聽過了，古板的先生會教授更多的經史子集，學不好還會打板子。

太子朱慈烺已經做好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準備，也想好了應對的辦法，就是做個木頭人，先生說什麼便是什麼。

能夠主說出學什麼，極爲難得。

朱舜不清楚太子朱慈烺的小心思，擺了擺手說道：“今天的實驗課就上到這裡，太子回去休息吧。”

太子朱慈烺鼓了很大的勇氣才主說出那句話，結果卻讓他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沒了？

太子朱慈烺生怕先生反悔，愣了愣趕離開了這裡，不顧風度以小跑的方式逃離了這裡。

朱舜看着逃一樣離開這裡的太子朱慈烺，基本上清了這個天潢貴胄弟子的心思，厭煩枯燥乏味的程朱理學，比較喜歡新奇的實驗課。

朱舜代了鐵塔漢子一句，讓他去把焦勖喊來，便離開這裡去工人會館了。

紫城，後宮。

金磚大殿擺放着一臺飛梭織布機，周皇后正在爲皇兒織造冬天的新，突然聽到殿外有小跑的聲音，輕蹙眉頭，這名新來的小太監、宮未免有些不知禮數了。

還沒等周皇后開口說話，就看見向來一板一眼如同小學究的皇兒，欣喜着跑了進來。

不統，卻也在這個母后面前第一次像個孩子。

周皇后到底還是一位母親，展笑道：“皇兒慢些，別摔倒了。”

太子朱慈烺跑到母后邊，這纔想到自己剛纔行爲實在是不合禮法，也沒有在意，一隻手拿着鐵塊，一隻手拿着錫塊，獻寶似的說道：“母后，孩兒能讓清水變。”

“焦勖你快些，趕配出來一盆那種什麼酸水。”

周皇后聽到皇兒的呼喊，注意到皇兒後還跟着一名穿寬大右衽的年，不有些心疼。

這個孩子也太瘦了些，瘦瘦小小，一看就是從小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周皇后的聲音和了很多，囑咐道：“去把本宮手製的荷花拿來一盒，給這個孩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