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炮匠頭大聲呼喝起了學徒,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顯示他的地位,在工業侯朱舜面前表現自己:“你們兩個還傻愣著作甚,還不趕把泥模架起來。”
“還有你!趕去找些材來,馬上就要燒蠟了還蠢了吧唧在那站著,怎麼收了你這麼個蠢貨。”
這些學徒都是各個蒸汽工廠工人的孩子,父母賺了些銀子就把孩子送到新式學堂唸了幾年的書,完了掃盲。
對於大明軍火公司各種新式機械的掌握,比那些最開始沒有讀過書的學徒們要快多了,只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就能爲一名工。
那些沒讀過書的學徒們短了需要三年時間,長了到現在了還是不會作新式機械,一直當著銀錢最的初級學徒。
這就是宋應星堅持要工人們把孩子送新式學堂的原因,遇上一些頑固不化認爲識字沒什麼作用還不如早早進蒸汽工廠的工人,還會親自去苦口婆心的勸說。
進新式學堂不一定是爲了能夠學多知識,最重要的是對孩子進行啓蒙,開智。
鑄炮車間管事選中的這些學徒,都是資深學徒了,再過個一兩年時間就能獨當一面的當個匠頭。
對於大明鑄炮法爛於的學徒們,本來在朱舜面前就很張,再聽到鑄炮匠頭的呼來喝去,突然手忙腳了起來差點砸倒了泥模。
這讓鑄炮匠頭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作爲鑄炮車間管事連宗的他,正要像往常那樣出掌狠狠一名學徒的臉。
朱舜皺了皺眉頭說道:“鬥米,工人們學會搞特權了。”
大大方方站在一旁的趙鬥米,頓時有些尷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一直陪在旁邊的鑄炮車間管事,本是一名京師大學堂的學子,大明軍火公司像其他蒸汽工廠一樣,由京師大學堂的學子們充當骨幹。
這名京師大學堂學子大部分時間都撲在了氣炮閂的研究上,只要匠頭們每個月按照要求完份額,就很過問鑄炮車間的事。
京師大學堂學子沒想到這名不年紀的連宗兄長,竟然讓他在最尊敬的山長面前丟了臉面,臉也很難看:“閉,趕演示大明的火炮鑄法。”
鑄炮匠頭經過不停的吆五喝六,自我覺不錯的滋滋想著在工業侯面前臉了,怎麼也想不通換來了連宗兄弟的呵斥。
還以爲學徒們的手忙腳怒了工業侯,心裡當即竄起了一子怒火,心想著等工業侯離開了這裡有你們好看的。
這名依靠吃老本只會土法鑄炮的鑄炮匠頭,在朱舜離開以後還沒來得及收拾幾名學徒,就被調派到了運輸隊,當了一名運炮的苦力。
過去因爲鑄炮匠頭帶來的高昂銀錢和地位沒了不說,運輸隊的隊長還是一名學徒的父親,早就想收拾他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罷了。
沒有幾炷香好日子過的鑄炮匠頭,不敢怠慢,親自過去燒火演示燒臘。
乾的泥模倒著放在火爐上,在大火的燒下,泥模裡面的蠟漸漸化,融化蠟,從泥模裡面不停的滴出來。
直到完全滴完,用來澆鑄火炮的泥模就製作完了。
鑄炮鐵匠演示完第二步泥模的製,又是吆五喝六的帶著幾名學徒走向了旁邊的熔鐵爐。
熔鐵爐的流道是一出六,可以同時分流出六鐵或者銅。
熔鐵爐四周的地面同樣是經過了化,鋪上了厚實的混凝土,只不過在正對流道六個出口的下方,有六個剛好可以放置泥模的圓柱型深坑。
熔鐵爐的四周除了堆放了煤炭,還堆放了很多泥土,學徒們拿起鐵杴開始往圓柱型深坑裡面填土。
在坑底鋪墊了一層泥土,然後把泥模放進圓柱型深坑裡面,泥模的四周用泥土塞滿。
圓柱型深坑是按照千斤以上的攻城炮鑄造,爲了調整高度讓鐵剛好流泥模,墊的泥土比較多,朱舜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鑄炮匠頭吆五喝六的指揮幾名學徒開始燒火,熔鍊鐵,等到泥模填埋好了,鐵塊也熔鍊的差不多了。
鐵順著流道慢慢流進了泥模裡面,澆鑄完以後,保溫一到兩天時間再從圓柱型深坑裡挖出來。
朱舜沒有時間在這裡等一兩天,走向了不遠的一個熔爐,這裡的泥模保溫了一到兩天時間,剛好要從圓柱型深坑裡挖出來。
開始挖掘泥模了,趙鬥米看著一名學徒開始縱齒傳軸系統,忍不住慨了一句:“恩師,這個時候就現工業革命的巨大優勢了。”
“只是幾十斤的虎蹲炮還好,三四個學徒就能拉起來泥模,這要是換五百斤甚至一千斤的紅夷大炮,十個人也拉不。”
“咱們的鑄炮車間只需要一名通蒸汽縱的工,就能輕鬆拉起來上千斤的紅夷大炮,節約了大量的人力。”
朱舜對於眼前這一幕很淡然,對弟子溫言笑道:“等到建立了鍊鋼廠,那才一個壯觀,到那時再嘆也不遲。”
業有專攻,通火製造的趙鬥米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工業化鍊鋼廠是怎麼的一幅壯觀景象,換徐積薪還差不多,只能努力的想一想。
鑄炮車間的熔鐵爐旁邊。
一名學徒先是挖出來一截泥模,用鐵錘敲爛外面的那層泥模,出了黑炮。
拖過來幾大的鐵鏈纏在了炮上,用來調整紅大炮角度的炮耳,剛好擋住了鐵鏈防止鐵鏈出去。
大鐵鏈的另一頭掛在一個船錨樣式的鐵鉤上,隨著學徒的縱,齒傳軸系統開始運,緩緩拉起了重達千斤的紅夷大炮。
在齒傳軸系統啓的前一刻,趙鬥米就拉著朱舜遠遠的離開了這裡:“恩師,工業化機械雖然好用,但危險也是很高的。”
“這幾年來,單是鑄炮車間就傷殘了六名工,還被鐵鏈崩死了一名工,恩師還是遠離一些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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