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朱舜坐在工人會館裡理一些公文,萬機送過來一份關於模灌水冷卻法的實驗文書,匆匆離開了工人會館,趕著去研究氣炮閂了。
朱舜把手裡的湖筆放在山字陶瓷筆格上,拿過來那份不厚卻沉甸甸的實驗文書,仔細看了起來。
模灌水冷卻法通過流水的方式,對炮膛先進行冷卻,實現早一步的化。
據熱脹冷的原理,外層管冷卻的過程中會逐步向收,對已經化的炮膛施力。
的外層管在冷卻過程中,便會箍在提前化的部炮膛上,達到管自的效果。
使得火炮管可以承更大的膛,實現增加使用壽命的目的。
朱舜仔細看了一遍只有幾頁的實驗文書,鄭重的放進了一個螺鈿匣子裡,就這幾頁實驗文書,卻能救活很多大明邊軍的命,轟死更多的建奴。
站起來親自把螺鈿匣子放在一個暗格裡,等到晚上用簡字抄錄一份,存放在專門用來保存各種資料的混凝土地下寶庫。
朱舜剛剛鎖上暗格,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坐回帽椅上說道:“進來。”
一句進來,真的進來了,鐵塔漢子沒有阻攔他。
朱舜放心了,自家人來了。
一名頭戴六瓣明盔披掛綠罩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居然是雲後衛的指揮使曹鼎蛟。
一段時間不見,曹鼎蛟的那張國字臉多了幾分銳氣,過去上總是有的一子意志消沉徹底不見了:“姑丈。”
朱舜平靜的臉容,多了一溫和:“鼎蛟快坐,等會兒姑丈去把你姑母來,親自給你做幾道吃的菜。”
“因爲讓你去邊疆當個指揮使,你姑母這段時間沒埋怨姑丈不知道心疼孩子。”
在雲後衛徹底整頓出一支銳,不惜得罪一位六部侍郎,仗殺了侍郎侄兒的曹鼎蛟。
一手託著六瓣明盔,另一隻手居然撓了撓腦袋,傻乎乎的樂了,毫不見外的說道:“早就想吃姑母做的人蔘烏湯了。”
朱舜喊來一名轎伕,囑咐了一句:“回去給二夫人說一聲,鼎蛟回來了,把那王公公送來的箱底人蔘拿出來,好好的給鼎蛟補一補。”
曹鼎蛟瞧見轎伕要走,立即喊了一句:“三爺,給姑母說一聲一定要多放辣椒啊。”
這名爲了抗擊建奴瞎了一隻眼瘸了一條的轎伕,哈哈一樂:“沒想到你小子還能吃辣。”
朱舜對於曹鼎蛟的這聲三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名轎伕雖然出低微只是大明最下賤的軍戶,但他是二叔朱忠義生死與共的袍澤,要不然也不會讓他來給朱舜當個護衛。
朱舜按照輩分要喊上一句三叔,曹鼎蛟自然要喊上一句三爺,看來當了一位手握五千多重兵的指揮使,並沒有被權利所腐蝕。
朱舜再次代了門口的鐵塔漢子一句,讓他喊來幾名貌丫鬟端來一些茶食,先給曹鼎蛟,詢問道:“鼎蛟,這次回來有何事。”
曹鼎蛟的國字臉頓時變的有些嚴肅,拿出一封著的火漆書信遞了過去:“這是孫傳庭送來的一封書信,他準備在潼關衛與闖賊決一死戰。”
“只是以他不到一萬的兵馬,面對來勢洶洶的二十萬大軍,實力太過於懸殊了,希朝廷能夠派遣一支援兵。”
“京城附近能夠用的軍隊不,但是真正能打仗的只有周遇吉的火營,還有遼東邊軍了。”
“火營需要拱衛京師,遼東邊軍更要用來防備建奴。”
曹鼎蛟說到這裡便不說了,也不用說了,朱舜很清楚接下來的發展。
那羣擅長吵架的東林黨,毫無疑問的一致推舉了曹鼎蛟,讓他帶上幾千兵馬去馳援孫傳庭。
畢竟,這一次面對的闖賊多達二十萬,就算是遼東督師袁崇煥還活著帶上幾千兵馬都只有死路一條,何況是一個不怎麼出名的曹鼎蛟。
朱舜只是把大舅哥曹文詔和侄兒曹變蛟拖在了遼東,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出現了這麼大的出。
歷史上孫傳庭是在黑水峪和闖賊發生了決戰,沒想到這一次換到了潼關衛前方的平川地帶。
這一戰難說了。
高迎祥早年是販馬出,家鄉比鄰邊塞是抗擊蒙古韃子的前線,民風彪悍,通騎。
高迎祥招募了大批活不下去的鄉民起事,手裡擁有一支人數很多的銳騎軍,這要是在山路崎嶇的黑水峪,倒是有可能以勝多。
騎軍跑到山路里面,還不如步軍的作用大,這要是換了平川地帶,銳騎軍完全可以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估計幾波衝鋒,就能衝散了孫傳庭的編制。
畢竟,孫傳庭要在潼關衛與高迎祥決戰,是在城外野戰,不是在險固的潼關衛進行固守。
朱舜猜測到孫傳庭是要決戰,忍不住笑了:“這場大戰好說了,那本書也沒白給孫傳庭。”
孫傳庭對於戰爭的眼高遠,已經不僅僅侷限於戰場了,而是放眼整個全局,甚至考慮到了很多名將都顧及不到的政堂。
遠在前線,卻也算計了一次東林黨。
求援的公文是他故意送到朝廷裡的,故意讓東林黨知道闖賊的勢大,故意讓他們舉薦曹鼎蛟。
曹鼎蛟雖然只有幾千兵馬,能夠發揮的作用卻是一萬遼東邊軍都難以企及的,因爲他的背後站著一羣實業家。
有了這些爲國爲民的實業家,首先解決了最重要的糧草問題。
大明的貪腐問題極其嚴重,軍械從京城運到孫傳庭的手裡,能夠剩下三就謝天謝地了,跟不要說糧草了。
沒有軍械還能拖一拖,沒有糧草,軍士們只要一頓不吃就會士氣低糜,甚至發生譁變,還怎麼與闖賊打仗。
總兵參將們只能想辦法籌集糧草,以地方鄉紳們的一不拔,能捐一石糧食就不錯了,哪裡能指他們。
有了實業家,軍心問題就穩住了,接下來怎麼打都好說。
孫傳庭看中曹鼎蛟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
大明軍火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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