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看著激不已的張白鑞，心想作爲化學系僅次於焦勖的科學家，一個蔡倫而已，以後你的就肯定遠遠超過蔡倫。

張白鑞的這個年紀正是對未來充滿臆想的年紀，臆想爲蔡倫倒也可以理解，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還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就。

雖然輔佐焦勖研究出了化工之母硫酸，並且是實現了硫酸的量產化開始建立硫酸廠，但在東林黨爲首的僚鄉紳眼裡只不過是奇技巧罷了。

以至於焦勖張白鑞這些真正爲大明和民族做出重大貢獻的科學家，在東林黨復社等黨羽的眼裡只是一幫下賤的匠人，在大明的地位十分卑微。

在朱舜看來，焦勖張白鑞這樣的科學家應該到大明天子的親自接見和封賞，只可惜對於科學家們並不怎麼重視。

張白鑞激的說完自己是蔡倫，覺得自己有些大言不慚了，撓了撓腦袋走向了石碾，幾名工人牽著騾馬一圈又一圈的碾磨著紙漿。

曬白過後的紙漿在這裡碾磨搗打泥膏狀，使得紙漿中的纖維分和帚化，直到有強度織紙張。

張白鑞指著慢悠悠的騾馬說道：“山長，曬白過後的這一步打料，可以說是造紙裡最繁重的一步了。”

“紙張的價錢高昂，一本上佳的市坊印本最能賣一兩銀子，就是因爲紙張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碾磨搗打，大大降低了紙張的紙速度，市面上紙張的數目上不去，價錢就比較高昂。”

“咱們完全可以用蒸汽機替代畜力，以蒸汽碾磨機的速度，紙速度將會十倍百倍的增加，咱們一家造紙工廠的紙估計比幾十家造紙作坊還有多。”

造紙作坊紙比較慢，確實是紙張價錢居高不下的原因，但並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僚鄉紳對於知識的壟斷，如果紙張廉價到老百姓人人都能用的起了，考取功名離窮苦日子的老百姓肯定大大增加。

大明僚系能夠容納的僚鄉紳是有限的，這樣一來老百姓就會分潤走本該屬於僚鄉紳的利益，這是僚鄉紳們所不願看到的。

紙張廉價了還會造識字的老百姓大增，有了學識的老百姓可就不好控制了，更不容易把老百姓一輩輩的圈在土地上。

這也是僚鄉紳對於天底下老百姓最險惡的地方，愚民。

只有大字不識幾個的愚民，纔會不思進取，甚至都不會思考，只會像個人形的牲畜一樣一代代的給僚鄉紳當佃戶。

工業派在順天府大規模開辦工業小學和工業中學，對大明老百姓進行掃盲，提高民族的整識字率，也是在挖僚鄉紳的基。

這也是朱舜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僚鄉紳合作的原因之一，進行工業革命的工業派和僚鄉紳天生就是對立的兩個階層。

工業派建立工廠，需要大量的工人，把老百姓從土地的怪圈裡解放出來。

僚鄉紳通過土地把老百姓畫地爲牢，死死的拴在土地上，世代給僚鄉紳當佃戶。

工業派想方設法讓老百姓的下一代讀書，提高民族的識字率，讓大明的老百姓都能爲獨立思考的個。

僚鄉紳通過各種手段進行愚民，把老百姓變不會思考的‘牲畜’，一代代給他們當牛做馬。

造紙工廠的出現一定會使得紙張的價錢下降，即便是沒有燒鹼下降的有限，也是在挖僚鄉紳的基。

朱舜想到這裡笑了笑，自己挖僚鄉紳基的事幹了不了，不差這一件：“造紙廠這裡的事理完，你去獨立立一個燒鹼實驗室。”

獨立立一個實驗室！

張白鑞愣住了，接著是狂喜，京師大學堂衆多的學子裡他是第一獨自立實驗室的學子。

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羨慕死其他學院的京師大學堂學子，對於他們化工學院的意義也是重大的，豈不是說化工學院有了爲京師大學堂的第一學院可能。

這些年京師大學堂的幾大學院都鉚足了勁，爭這個第一學院的名頭，教育署署政宋應星也給出了一些圭臬。

主要在兩個方面，專利數目，還有寫書本的案例數目。

軍工學院在這兩個方面一直是遙遙領先的，各種新式火的發明專利，還有使用這些新式火大破滿清、闖賊、甚至西洋人的案例，一直都是領先其他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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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利和案例最的就是化工學院了，目前不過研究出了硫酸，有了第二個獨立實驗室絕對能更快的趕上甚至是超過其他的學院。

想到這裡張白鑞也沒多心繼續介紹了，腦子裡全是想著儘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院長焦勖，然後儘快帶上一部分化工學子研究出漂白配方和染料配方，進行燒鹼的實驗。

張白鑞再怎麼沒心也不敢胡糊弄，還是詳細的介紹了接下里的步驟。

打料結束了是撈紙，幾名紙匠把打好的紙漿放盛著水的紙槽，紙漿懸浮在紙槽。

接著拿起一個竹簾，爲了讓紙漿均勻的鋪在竹簾上，紙匠的雙臂緩緩擡起，形薄薄的一層溼紙頁。

張白鑞對於撈紙這一步，同樣提出了蒸汽化的建議：“山長，咱們可以打造一種蒸汽升降打撈機。”

“單靠人力的話，就太慢了，畢竟人手不是機械，需要放慢速度才能保證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