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有危險?”他皺眉。
“不會。去打獵的男人很多,如果真有什麼事的話,他們不會讓人衝在前面的。”
蘇默蹲下,練地用打火石把竈間的火重新點著,正要添些柴草進去,手就被捉住了。
“能不能不去?”
他握著的手,目殷切,滿含期待地問。
蘇默掙了他的笑,笑了笑,重新把柴草放進竈間,看著裡面的火漸漸大了起來。
“不能。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去的。家裡沒有男人,小笙還小,我要是再不一,這輩子怕是都不識滋味了。再說,就放個些鐵夾子而已,很容易的。不拘男人人都幹得來的。你就不用替我擔心了。“
說著,站了起來,接著看顧鍋裡的餅了。
“我可以幫你的,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看著蘇默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年神認真地說道。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蘇默詫異地看著他說:“你現在連門也不能出,怎麼幫我啊?再說,如果你恢復了記憶,肯定會離開的。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輩子啊。”
“我也可以不走的,陪著你一直呆在這個村子裡。”
他急切地表白道。
“現在說這些話爲時過早。等你恢復記憶之時,再與我說這些話吧。”
蘇默垂著頭,不停地翻著鍋裡餅。
“你不相信我?”他冷著臉,瞇著眼,神危險地著。
“不是。我只是不相信人心。人心最是善變。你現在覺得留下來千好萬好,恢復記憶之後,說不定就會有完全想反的想法了。”
蘇默語氣淡淡地說道。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是真心的。”
他暗暗握拳,神堅定,語氣擲地有聲。
“那我拭目以待。”
揚起笑臉,目沉靜。
兩人心思各異,廚房裡一時陷了沉默,只聽鏟子翻餅的聲音。
晚飯是千層餅和稀飯,配菜是蘇默弄的小鹹菜,一道醬醃蘿蔔條,拌飯吃。
蘇笙和年悶不作聲地都吃了許多。
飯後,蘇笙抹著小,對同樣吃得肚圓的年道:“哥哥,你知道嗎?自從我姐姐第一次落水,大難不死之後,做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蘇默正在收拾碗筷,聞言手上的作微滯,斜了他一眼道:“我手藝好了,你不高興嗎?也不知道是誰,每次吃飯,都停下下來。你說說,這纔多日子,你的臉就生生地胖了一圈,快變小豬了。”
蘇笙小臉一紅,手了自己的臉蛋,不好意思地說:“姐姐的手藝好了,我當然高興了。我真的胖了不嗎?我也這麼覺得!出去玩的時候,虎子也說我的臉圓了不。”
看到蘇默臉上的笑,年不自覺地了自己的臉,笑著問:“阿笙,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也胖了些?”
話是對蘇笙說的,但他的眼角餘卻暗暗地瞄向了蘇默,暗暗期盼能看自己一眼。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蘇默或是有意,無意地看他一眼,他就雀躍萬分,暗喜在心底。
蘇默一邊忙著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忙裡閒地瞄了他一眼,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瞟到蘇默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雖然很短暫,但他卻心滿意足,如同吃了糖一樣甜。
對於屋裡的暗洶涌,蘇笙毫無察覺,對著年的臉仔細地看了一會兒,認真地說:“哥哥,你胖不胖,阿笙看不出來,但是你的氣好比最初來我家時,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說話間,蘇默已經收拾好碗筷,轉出了堂屋,往廚房裡洗涮去了。
蘇笙還在說著什麼,年已經沒心思聽了,追逐著蘇默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爲止。
“哥哥,哥哥,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啦?”
蘇笙自說自話了半天,久久沒有聽到年答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滿地抱怨道。
年神思不屬,心神早就跟著某人走遠了,聽到這話,恍然回過神,心不在焉地說:“有啊。我當然有聽你說話啊。”
都被他抓了現形了,還死鴨子,不肯承認,蘇笙撇撇道:“我方纔說了很多話,哥哥既然聽了,那就說說,我都說了什麼話。”
年有些傻眼,思忖了一會兒道:“你是不是在說你姐姐做飯的手藝很好?”
蘇笙象個小老頭一樣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我姐姐一走,把你的魂都給帶走了。我看你,還是不要呆在這裡了,快去我姐姐那裡找你的魂吧!”
象是就等他說這句話似的,年騰地站了起來,蓋彌章地說:“你姐姐既要做飯,又要洗涮,很辛苦的。我去幫!”
說完,他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蘇笙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道:“想跟我姐姐呆在一起,就明說嘛!我又不會笑你!還要找這麼爛的藉口,以爲我不懂嗎?”
廚房裡,蘇默正坐在竈間燒熱水。
冬天天冷,用冷水洗碗特別拔手。
村裡很多婦人的手,如程巧兒一樣,都裂了口子。
所以,洗碗水和洗服的水,總不怕麻煩地燒些熱水,左右也不過費幾把柴草的事。
聽到腳步聲,回過頭,有些驚訝。
“活兒多嗎?要不要我幫你?”
他神侷促地走到蘇默後,目閃爍,表張,象是很怕被拒絕的樣子。
蘇默垂下眸子,長睫,眼神裡閃過些許的微妙之。
他好象總喜歡圍著自己打轉,忐忑的樣子,總是讓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你會洗碗嗎?”
想了想,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洗碗很簡單的,我一學就會的。”
一句話,年就雀躍起來,他齒一笑,玉面生輝,五緻得讓人移不開眼。
見他高興得差點就要跳起來了,蘇默忍不住嘲笑他:“燒火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可結果咧,竈間的火讓你燒滅了好幾次。”
提到這個,年臉上的表有些訕訕的:“第一次燒火,肯定不練,等我做的次數多了,練了,就不會把火燒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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