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莉娜和石番的陸續加，雙方的戰斗本應該進白熱化階段，原本下一秒就該分出勝負，也分出生死，只看局勢是否會由程相儒一方所控，或者看超仔一方是否可以拿出新的殺手锏，來一場絕地反擊。

但在遠那輛神的車出現之后，雙方竟然都非常有默契地都停了下來，沒人有下一步作，也沒人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又詭異起來，似乎都在篤定來的是自己的援軍，也似乎都在擔憂局勢變得更加復雜。

那輛車來得很快，兩道撕裂夜的燈搖晃在荒野間，似咆哮的野，碾碎眠的草皮，崩飛無辜的砂石，揚起困的塵土，以一個近似漂移的急剎，停在了眾人面前。

在所有目的凝視下，車門被推開，一支布鞋先邁出車門，未看清車人樣貌，卻聽聞一道震耳聾的槍聲驚飛遠林鳥，也讓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了脖子。

程相儒瞇眼翹首去，終于勉強認出，那從車上走下來的，此時正用槍口指向他的人，竟是周老板。

那個對他亦師亦父的人，那個曾一言一行都好似對他掏心掏肺的人，那個許多次為了他冒著死風險去與死神搶人的人，那個無背叛出賣他且此時將槍口對準他的人。

曾無數個夜晚，程相儒也懷疑過，周老板是到了脅迫，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

可后來程以沫差一點被譚綁走，讓程相儒徹底放棄了幻想，認清了現實，并發誓以后只將周老板當敵人。

然而，此時再見面，許多該死的回憶又涌上心頭，該怎麼辦？

夜太暗，車燈太晃眼，程相儒看不清周老板此時的表，甚至不確定周老板有沒有看他，但他很確定，槍口是對著他的。

周老板那悉的聲音在發機怠速的噪音伴奏中響起：“超仔，莉娜，趕快上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超仔看到周老板持槍趕到，更有底氣。他角揚起一猙獰的微笑，抄起鋼劍，想去將程相儒斬殺，但他剛走出一步，便又一彎腰劇烈干嘔起來，胃水都快吐干了。

莉娜趕跑過來攙扶起超仔，腫脹的不見怎麼，聲音含糊不清：“以后有的是機會，趕走！”

超仔不甘心，想甩開莉娜，但哪還有力氣？他現在已經快連拿起鋼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勉強握住劍柄，拖著劍走。

石番本想悄悄控制蠱蟲襲周老板，但周老板對他的手段太了解了，大聲威脅道：“阿番啊，我勸你最好不要耍花樣。我只要覺有一點不對，就會開槍，那麼害死程相儒的，就是你！”

程相儒心里咯噔一下，覺心好似有碎裂的痛。

周叔會開槍殺我？他真的會開槍殺我！

石番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沒敢再有下一步作。

待莉娜帶著超仔上了車，周老板速度極快地回到車，“嘭”地一聲將門關上，接著猛踩油門，猛打方向盤，揚塵而去。

程相儒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一屁坐到地上，雙手撐在后，仰頭朝上向蒼穹。

他到前所未有的困，多想夢魘古神給予祂最忠實的信徒以啟示，讓他能夠知道，人心和繁星，哪個更復雜？

車上，周老板面沉地把著方向盤。

超仔虛弱的聲音自后排響起：“為什麼不殺他？”

人心應比繁星復雜，否則該怎麼解釋，人在做一些抉擇時，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周老板裝作沒聽到，但更用力踩下油門。

汽車在劇烈的顛簸中猛然提速，咆哮著鉆無盡的黑暗，仿若墜無的深淵，萬劫不復。

目送周老板的車消失在遠，石番來到程相儒旁邊，緩緩蹲下：“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程相儒回過神來，扭頭看向旁的石番：“渾疼，沒一點力氣了。其他人怎麼樣了？你……怎麼傷了？”

石番滿臉臟污，額頭和臉上都有破的痕，渾泥土，看起來很是狼狽。

石番尷尬道：“來得太急，托車騎里了。”

程相儒一愣，左右看了看：“你騎車來的？車呢？”

石番扭頭看向別：“不是說了嗎？里呢。”

程相儒再次詢問：“其他人怎麼樣了？”

石番掏出手機道：“我問問李教授。”

從李教授那邊已有的信息可知，目前遭遇到阻擊的四人，都已經化險為夷，功讓敵人的計劃落空。但讓人放不下心的是，陳尚可于失聯的狀態，手機關機，本聯系不上。

他們六位古神信徒中，只有陳尚可戰斗力最弱，如果遭遇阻擊，必然兇多吉。

所有人的心都替陳尚可懸了起來，但他們現在狀態都非常糟糕，并且都失去了代步工，散在星城野郊各，無力去尋找陳尚可。

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在心中默默為陳尚可祈禱。

與此同時，在星城郊外某座不知名的山上，一道漆黑的人影，低形，幾乎要與周圍茂盛的野草融為一。

它似在向山頂攀登，也好似在尋找著什麼，它行緩慢，走走停停。

“靠！好在老子機靈！老師怎麼什麼人都信？坑死了！”陳尚可罵罵咧咧地爬著山，渾是汗，被刮過山坡的凜風一吹，就是一陣哆嗦。

他停下來，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回頭看向山下方向。

這里相較市區有些偏，但山下還是有一些住戶的。

這個時間，有人家已經眠，有人家燈仍亮。

不知誰家小孩夜里啼哭，驚到了不知誰家的狗，頓時一陣狗吠，混雜在呼嘯的風聲中，宛若地獄犬來到人間收割殘魂。

陳尚可坐在山坡上，抬手將環形玉拉了出來。

環形玉微微發燙，表面散發著和但微弱的白。

他自言自語地嘀咕道：“按理說，這玩意有反應，就證明附近也有環形玉才對，可這破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有古墓的樣子啊？難道還在后面？”

后面，是指當前這座山后，那片連綿不絕的山脈。

陳尚可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接著找吧，要不然能咋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