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話音未落，側一寒氣便越過他直直往前去，亓玄眼皮子暗暗一跳。

確定了，的確是不太妙。

遲疑了下他果斷選擇退開，不料才過垂花門卻撞見自家王爺又折了回來，面明顯有些鐵青。

“本王命你將攬清院封起來，為何現下還不手？”

“亓玄，你這差事當的愈發好了，竟敢將本王的話當做耳旁風！”

亓玄狗頭一，表示自己哪敢啊。

“王爺……”

“不必多言，午膳前若這院門還未封好，你便不必留在王府了。”

亓玄確定，自家王爺是真怒了。

遲疑了下，還是頂著力開口，“王爺的命令屬下不敢違背，只是王妃……”

“王妃？”

夜聽瀾神一冷，墨眸森寒，“從今往后，墨王府沒有王妃。”

“阿嚏——”

晚原本是打算淺瞇一會兒等藥膏吸收的，不料竟靠在小榻上睡過去了。

不等玉屏上前人，便已打著噴嚏驚醒。

睜眼正對上玉屏關切的眼神，晚了鼻頭，不料張口又是一個噴嚏打出來。

玉屏皺眉，“小姐，可是方才開著窗著涼了？”

已是六月天，避暑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著涼。

晚皺了皺眉，擺手，“無事。”

腰間一片干燥，先前涂的藥膏已經被完全吸收，晚點點頭，攏好起。

見撥了撥發上的簪子，一副要出門的樣子，玉屏連忙將人拉住。

“小姐，馬上就要用午膳了，您這是要去哪呀？”

“我要再去一趟京兆府。”

“京兆府？”

玉屏微訝，“事不都已經辦妥了嗎，小姐怎的還要去？”

總歸是府，私心覺得去多了不是什麼好事。

晚卻是搖頭，“有一件事，很重要。”

二人到京兆府的時候，趙永正要下值，不料一只腳才從大堂邁出來，便見晚去而復返，當即頓住。

愣了愣，他賠著笑迎上前，“墨……墨王妃，您怎麼又回來了？”

可別是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晚淡淡掃他一眼，停住步子。

“有一事本王妃先前忘記問了，回府之后記起來，便特地過來向趙大人請教。”

“請教”倆字，差點把趙永死。

“不敢當不敢當，王妃有何吩咐盡管開口便是，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算他懂規矩。

晚勾，撣了撣指尖，漫不經心開口。

“我朝律法，盜之達百金者，杖刑，獄關押三年，趙大人，本王妃說的不錯吧？”

突然被問起這茬，趙永聽得有些發怔，“王妃所言一點不錯。”

還想再恭維兩句，不料張卻對上晚驟然凌厲的眼神。

“既如此，為何依依只了杖刑便被釋放回府？”

“為京城吏，居要職卻罔顧律法，趙大人素日難道就是這樣辦案的？”

趙永臉驟然一變，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這……這……王妃明鑒啊，下豈敢！”

“不敢？那依依難道是本王妃從牢中放出來的不？”

“趙大人可要本王妃稟明了皇上和太后，同你到前對峙？！”

這哪是對峙啊，這分明就是在要他的命！

趙永撲通一聲跪下去，“王妃饒命啊，下……下人微言輕，這也是迫不得已！”

能讓一個四品大員說出“人微言輕”四個字，背后之人定然不簡單。

晚羽睫一垂，眼底寒意凝住幾分，“迫不得已？趙大人倒是說說，你是如何個迫不得已法兒的。”

“這……”

他支吾著，半晌都未曾說出個所以然，晚目一寒是，冷冷掃過去。

“怎麼，趙大人可是有何為難之？”

“下不敢……”

趙永了額上的汗，著嗓子小心看一眼，“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晚默著點點頭，往旁側邁開步子。

直到走到拐角，見四下都沒了人影，趙永才又小心翼翼開口。

“王妃，此事下告訴您，您可千萬不要告訴旁人啊！”

攔是攔不住的，他只希晚能給自己留條活路。

“放心吧，只要趙大人所言屬實，本王妃自不會輕易將此事抖落出去。”

趙永心下定住幾分，“王妃，是二王爺。”

夜聽言？

晚秀眉下意識蹙。

最近幾次聽到這個名字，都沒什麼好事。

夜聽言一向獨來獨往，神出鬼沒，依依怎麼會跟他扯上關系？

皺了皺眉，下意識就想起那日在酒樓自己聽到的對話，額角暗暗一跳。

趙永還在為自己擔心。

“下也覺得十分疑，王妃，二王爺手段一向狠辣，您可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別人啊！”

晚抬眼，面上神已恢復自然。

“本王妃要見依依。”

“吱呀”一聲，鐵制的牢門被重重推開，一子霉味兒當即竄出來。

“大人。”

衙役等待著下一步指示，趙永卻皺眉擺擺手，徑直轉向一旁的晚。

“王妃，人就關在里邊兒，只是牢獄這等地方甚是暗……您當真要進去麼？”

晚到底是養尊優的王妃，若是被嚇出個三長兩短……

他還在琢磨著措辭，不料側香風一閃，晚已經徑直邁步進了鐵門。

趙永見狀眼皮子暗暗一跳，當即快步追上去。

京兆府中關押的犯人不在數，晚由衙役帶著，許久才來到依依的牢門前。

因著這次夜聽瀾本尊到場，京兆府尹也不敢再擅自庇護，只將依依關在了普通牢房。

自上午被拖來時依依便于昏死狀態，被丟進牢房后，上披的罩衫早已落，其下春半，引得牢房中的男人們蠢蠢。

趙永小跑著追上來，就聽晚冷聲吩咐。

“把給本王妃潑醒。”

“是。”

衙役聞聲當即去提水桶。

趙永看得眉頭一皺，又急又氣地在原地來回踱步。

晚淡淡睨他一眼，“趙大人，這牢中的地磚燙腳啊？”

趙永怔愣著頭湊上前，“王妃您說什麼？”

晚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衙役便已提著水桶折了回來。

轉眸看向地上的依依，冷冷掀，“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