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皇帝才將面上異的下，按了按額角，不勝煩憂道。

“朕知道了。”

殿沉寂，久未再傳出下文。

宋清安垂首作了一揖，正退下，卻聽那廂突然響起陣劇烈的咳嗽。

茶盞被打落在地，皇帝撐手伏在案上，臉已經變得有些漲紅。

宋清安見狀眼底一凝，當即出聲，“皇上？”

那廂未有回應，他頓了下，邁步往外去。

“微臣去找醫。”

尚未行至門前，皇帝的咳嗽便已止住，緩了口氣，又他。

“不必去了，朕無事。”

方才莫名有些悶，他想要口氣，卻不想呼吸紊，一時竟失控地咳嗽了起來。

不過，現下卻是要好多了。

宋清安聞言仍有些猶豫，“圣上的臉似乎仍有些不好，當真無需醫前來？”

皇帝擺手，重新坐直。

“醫能雖能診病，卻不能替朕分憂國事，他們前來也是無用，只會徒增心煩。”

夜聽瀾被擒，他正在氣頭上，眼下宮里扯出的事又與敵國有關，他是無論如何也沒心思再見旁人了。

宋清安聞言未再做聲。

今晨之事他雖聽高公公提了兩句，但到底是朝事，皇帝未曾親口道出，他若妄言，便是僭越。

“墨王在豫州被擒，那些逆黨竟敢趁機要挾，以此來威脅朕退兵，還要將兩州之地拱手讓上，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兵臨城下，就猶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時退兵不僅皇權威嚴盡失，還更加助長了那些余孽的囂張氣焰，日后若再想將其除，那便是難上加難。

但若不退兵，夜聽瀾那邊……

皇帝眉心擰了下，又不耐擺手，“罷了，朕不過是隨口一提，此事你不可張揚出去，以免后宮不寧。”

此事尚未定論，他卻并未打算太后和夜聽云等人知悉。

宋清安聞言心下略沉了瞬，頷首，“是。”

……

九州香榭。

天漸沉，晚閉目坐在案邊，腦中破碎的信息相繼閃過。

天牢里被滅口的，是月國人。

而出手將其滅口的，是此前一直在追查的神人。

從這神人先前的幾番出現可以斷定，其與皇后之間必然存在關聯，且屬反派中人無疑。

既如此，其為何要出手殺死月國暗探？

那暗探進宮的目的是什麼，二者之間又有著怎樣的聯系？

還有，那作為月國圣的愉貴人，與此事有沒有關聯？

這些疑問仿若謎團，縷縷地纏繞著，找不出一個發力點來剝繭。

額角輕躍間，案上的燭火一陣蹙，霎時熄滅。

沒有毫的知和防備，冰冷駭人的殺意幾乎是一瞬間奔涌過來的，晚心中一凜，當即睜開眼。

房一片黑暗，借著零星照進來的月，只來得及看清那人的廓，利刃便已襲至眼前。

那是一把極普通的匕首，但揮過來的力道卻足以在瞬間割破的嚨。

晚驚險躲過，與此同時，一個念頭猛地冒出來。

是他！

那神人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