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書房，氣氛僵冷得令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陳公公就隨侍在安帝旁邊，能最直觀的到來自安帝的怒意。

他暗自拭了拭掌心的汗，不知道今日這局，會是個什麼結果。

噗通！

蘇離癱坐在地的聲音，打破了一室沉寂。

劇烈的咳了起來，連連咳出好幾口。

臉泛白，兩邊角跡模糊，雙眸有氣無力的闔著，氣若游。

墨連瑾見狀，心中一滯，席地而坐，把蘇離抱在了懷里

蘇離腦子里糊了一團，劇痛讓咬牙關，又不得不強撐著一口氣，看向高位上的安帝。

“皇上，臣不負所，查清了案犯的下落……咳……”

安帝十指一，“說！”

他的音調不小，震得人耳發。

蘇離收回視線，咬了，一言不發。

用的命去賭，安帝更想死，還是更想得到案犯的下落，鞏固神權。

墨連瑾手替拭去角的跡，雖然沒有開口，但沉斂的雙眸卻冷冽得駭人，周氣更是低得可怕！

“說！”

安帝又斥了一聲，縱是常伴在君側的陳公公，也被這一個字驚得打了個哆嗦。

然而蘇離跟墨連瑾，卻仍是靜默。

一個疼得臉扭曲，一個冷得冰凍三尺。

天子之怒，誰能擋得下來？

可偏偏兩人就是扛下了……

啪！

安帝拍了桌案，雙眸怒瞪，一臉青筋暴突。

“先說了，朕再賜你解藥。”

蘇離迎上他鷙的視線，一字一句，“臣斗膽，請皇上先賜下解藥。”

安帝心底堵了口氣，眼看著蘇離就要毒發亡，若不給解藥，那案犯的下落……

他的視線，轉到墨連瑾上。

“蘇離抗旨不遵，死有余辜，你與一同查案，知道的，你自然也都知道……”

蘇離聞言，本就泛白的臉，更是白得嚇人。

這個活命的計劃，明明計劃得很好，什麼都算準了，卻算了墨連瑾的存在！

安帝知道跟墨連瑾在一起查案，就算死了，安帝也有辦法從墨連瑾里，知道唐如風的下落。

棋，還是差了一招。

然而，這個念頭才浮了上來，抱著的墨連瑾突然抬手。

匕首在虛空劃過一道寒，嗞的一聲，直接刺他的心口位置。

蘇離原本虛闔著的眼皮，剎那間就撐了起來。

他星眸冷寒，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單手握著刀柄，刀尖深心口三寸，即使是這樣，他的眉頭也沒皺一下，眉眼間有瘋狂與絕然涌。

“兒臣與，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你……”安帝騰的站起，指向墨連瑾，“你這個逆子……”

重聲怒吼過后，安帝跌坐在龍椅上，雙手爪，死死抓在扶手上。

墨連瑾正要將匕首往深再捅，蘇離虛弱的抓住他的手，“不要……”

“有本王陪著你，是不是就沒那麼怕死了？”

蘇離睜大眼睛，沒有出聲，眼淚卻悄無聲息的在眼眶里打轉。

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有個男人愿意為自己去死！

“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

墨連瑾微微勾，笑得坦然。

“那便說好了，本王哪日若是死了，你也要隨本王同死。”

如果是平時，一定會反相譏，但現在，不覺得這話難聽。

“不愿意？”見有些傻乎乎的看著自己，他又問了一句。

“你都不怕我短命，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墨連瑾眸底墜滿了星，收回與對的視線，看向高位上的安帝。

“兒臣，就此別過……”

“住手！”安帝聲嘶力竭的吼罷，無力的向陳公公抬了抬手，“給蘇離解藥。”

“是。”陳公公立刻把苦毒的解藥，送去給蘇離。

蘇離服下解藥，剛才那種剜心的疼，迅速消散。

這毒發作起來迅猛，服下解藥后，也恢復得快。

沒多大會功夫，臉上的就開始回升，漸漸有了力氣。

先讓長生檢查了一遍后，才從墨連瑾懷里離開，朝安帝稟道，“在東山林子里，有一個山，案犯就在那。”

安帝聞言，沉著雙眸，向陳公公打了個眼。

陳公公立刻邁步離開。

蘇離把墨連瑾從地上扶了起來，低聲音道，“還能撐得住嗎？”

墨連瑾輕應了一聲，才看向安帝，“父皇若無別的事要吩咐，兒臣與蘇離，就此告退。”

蘇離也跟著欠說了一句，“臣告退。”

安帝本就沒有心思給墨連瑾請醫，這會子見他主告退，抬手就準了。

兩人得到恩準，蘇離的還虛著，墨連瑾也傷了心脈，表面看著云淡風輕，其實大半個，都靠在了上。

撐著他，一步步走出書房。

才下完臺階，墨連瑾的就開始往下。

蘇離沒撐住他，兩個人噗通一聲，一起倒在了地上。

好在沒到他心口的匕首。

蘇離舒了口氣，但同時又繃了心弦。

心脈被傷，剛開始的時候容易治，如果拖久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難道，市井中口口相傳的五王爺得盛寵，是虛的？安帝連替他請個醫都不肯？

“你一定要撐住了。”蘇離聲音發，又假裝鎮定，“如果你敢暈過去，我就在這宮里，了你的服，替你拔刀療傷。”

墨連瑾抿了抿發干的薄，剛要說話，安帝卻帶著人，浩浩從臺階而下。

自始至終，安帝都沒看他一眼。

蘇離咬牙關，重新把墨連瑾扶了起來，如果剛才還只是猜測，現在確定了，安帝本就不喜歡墨連瑾，什麼榮寵，都是假的！

“覺得可笑麼？”墨連瑾自嘲的開口。

“那你覺得我可笑嗎？”蘇離認真的跟他對視，“我有將軍府不能回，只能住義莊，兩個姐姐搶我婚約，父親恨不得讓我去死，孩子最注重的清白，我也沒有……”

“不可笑，有時，本王也羨慕你活得如此肆意。”

“你的名聲不是榮寵換來的，而是你在邊關刀劍影爭來的，你又哪里可笑？”

看著認真的板著小臉，繃下頜，據理力爭。

墨連瑾瞇了瞇眼，忽地伏上瘦弱的肩膀。

薄正對著的耳垂，一字一句道，“既然我們如此相似，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待此事了結，我娶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