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尹，這并非死者死亡的第一現場，是在被人勒死后，扛到了這個地方。”

王全安皺了皺眉，要尋找死亡現場，并非易事，這宅院這麼大，無疑是大海撈針。

“兇有二，其一是刀鋒偏鈍的刀，其二是寬布帶，另外死者指甲中有黑質，可以著重查看，哪里有被抓撓過的痕跡，以此確定真正的死亡現場，推斷死者被害的過程。”

王全安慎重的點點頭，把現場給幾名差，自己帶人出了雜房。

“這府宅如此大，王府尹要費不心了。”宋來嘆了一句，“死者是死于宅門爭斗麼？”

“嗯？”

“方才四小姐沒來時，我四看了看，聽到兩個小丫環在議論，說是大房那邊不管是妻還是妾室，都沒有所出......”

“現在推斷還過早，看看再說。”蘇離將目落到胎兒上，十分不忍，但還是沉重的走了過去。

這會繁星也吐完了回來，恨恨的吐出一句，“若是讓我抓到真兇，我一定剮了他。”

蘇離睨了眼繁星，未作聲。

地面形泊的，皆來自于死者的腹部傷口。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死者躺的位置，恰好有一個輕微的弧度，噴涌而出后，會由高至低，匯集到小圓坑里，形泊。

而胎兒就在泊中央，畫面極其詭異......

蘇離蹲下，這才發現泊邊緣的地面，有不白點。

摳了一塊，用手指捻了捻，“這是燭油冷卻后形的膏？”

“有人燒了燭臺？”宋來也學著蘇離的樣子，摳了一塊油膏，“是那人殺人后，怕惡鬼纏？所以......”

蘇離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宋來，如果是怕惡鬼纏，燒一個燭臺就好了，為何要繞著泊擺一圈的燭臺燒？”

“倒也是。”宋來不好意思的頭，“那若不是畏懼，又是為什麼呢？”

“兇手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要在泊周圍燒一圈的燭臺，這說明，燒燭臺這件事，是他做案后的一個必備過程，不可缺。”

蘇離若有所思的想著，在現代，也有過這樣有儀式的案子，一般來說，兇手不是變態，就是被某種信仰洗過腦的信徒。

這起案子的兇手，會是哪種可能呢？

宋來接不上話，一臉懵圈的看著蘇離。

“先不管這個，現在我更關心，死者約著死在丑時，為什麼會在卯時才被丫環發現？為王家的二房夫人，會有下人守夜，起夜，邊總該有嬤嬤或者丫環伺候著吧？”

宋來看了眼雜房外，王家的一干人還站在那，“莫非真是宅門爭斗？”

蘇離沒再說什麼，小心地將胎兒從泊出捧了出來，放到死者邊。

是個男孩，上很白，是那種近乎明的白。

背部、胳膊、小上都有刀痕，看起來像是兇手在剖腹時，不小心劃傷了胎兒。

他面部呈紫紺，跟他母親一樣，明顯是因為缺而導致了窒息死亡。

但他的面部、脖頸，并沒有導致窒息的現象，這就有點怪了！

蘇離小心地掰開他的小，里面還有紡織的殘留，將之掏了出來，給宋來保管。

“兇手在他里塞了布團，是要防止他哭？”宋來瞪大了眼睛。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他被剖出來后，還是活著的？

蘇離沒急著下定論，轉目看向胎兒上的幾刀傷，其中胳膊上的一劃痕，讓皺了眉。

跟其它幾不同，這的劃痕，十分平整，可以看出刀鋒不鈍，反而異常鋒利。

這一刀直接割斷了肱脈，難怪他的尸表面那麼白，原來是大脈出。

“他應該是失過多而導致了缺氧窒息。”也就間接證明了，他并非死在母胎里，而是死在被剖出來之后！

只是，如果大脈出，應該是呈噴狀涌出，可周圍干干凈凈，沒一點跡......

結合這準的割痕，蘇離腦子里形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兇手的目地在于胎兒的！

“宋來，我去見見發現死者的丫環，你負責將尸送去停尸。”

“好。”

蘇離出了這令人抑的雜房，腦子里還盤旋著胎兒的模樣。

還是剛才那王掌柜，幾步走了過來問道，“四小姐可有什麼發現？”

蘇離抿了下，“現在還不好說，發現死者的丫環在哪？我有幾句話問問，另外，請王掌柜將死者房中伺候的嬤嬤跟丫環過來，我一會有話要問。”

“我哪知道這些，我讓夫人去辦此事。”

蘇離點點頭，“還有王明，也一起過來吧。”

“好好好。”

王掌柜招來管家，讓管家領著蘇離去了就近的院子，沒一會，那發現死者的丫環就被人引了過來。

丫環穿一綠裳，大概是驚嚇過度，臉到現在還白著，小打著哆嗦，垂頭不敢看蘇離。

“你什麼？”

“奴婢是綠。”

“你在府里是做什麼的？”

“奴婢是負責打掃后院的，每日卯時便要起床打掃。”

“說說你發現死者的過程。”蘇離盡量放輕語氣，“你別怕。”

“奴婢今日像往常一樣，來后院打掃，卻嗅到了一子腥氣，生怕是有什麼臟污東西未清掃干凈，若嬤嬤知道了，可是要罰月錢的，奴婢便尋了過去......”

想到今天早上的遭遇，綠打了個哆嗦，繼續道，“雜房的房門虛掩著，可奴婢明明記得，昨日下工時，將房門鎖上了才回去的，奴婢推門進去，便......便看見了二夫人跟孩子......”

“你好好想想，你過去的時候，有沒有嗅到什麼奇怪的氣味，亦或者看到奇怪的東西？”

綠認真的想了好一會才道，“腥味中，似乎還有子很濃的檀香味，老夫人喜點檀香，奴婢以前在老夫人房中倒過夜香，所以知道。”

檀香跟香燭味是不同的，蘇離記下這點，抬手讓綠離開。

綠離開后，管家又將二房的一干人帶了過來。

王明還在抹眼淚，一個大男人，哭這樣，如果不是作戲，那就只能說明他對死者意深重。

“二公子，還是你先來說吧。”蘇離看了眼王明，指指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王明坐了下去，眼的看著蘇離，“四小姐盡管問，只要能找出兇手，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昨晚，你跟死者是何時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