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不是太能聽懂蘇離的話，但那句腹部會開，驚得他趕退避三舍，不敢再離尸太近。

蘇離取出手套，剛要戴，手腕就被墨連瑾抓住，“小心。”

蘇離沖他勾了下，“沒事，這樣的尸我經歷得多了，知道要怎麼理。”

說完，利索的戴上手戴，朝尸走去。

用現代的手法，讓尸高聳的腹部消下去后，這才開始做簡單的尸檢。

柯書民一把奪過師爺手里拿著的冊子與筆，忍著胃里直翻涌的覺，站在蘇離一側，親自替記錄。

蘇離率先看向尸的臉，大概是天氣跟水的緣故，的臉泡得腫大雪白，有的部位已經潰爛腐敗，眼窩凸出，眼珠子發白，大張，舌頭了一截出來，的半個鼻子不見了，上面有啃咬的痕跡，像是被水里的魚啃食過。

拔了拔尸披著的長發，在其后腦勺位置，到一木刺，深深扎在里，拿出全部的力氣，才把木刺拔了出來。

“王妃娘娘，這是什麼玩意啊？”柯書民不解的問了一句。

蘇離把木刺上面的跡干凈，這才看出，木刺是一種灌木叢上長出來的刺尖，看向仵作，把木刺遞給他看，“你們廣永縣，長了這種刺尖的灌木叢很長見麼？”

仵作仔細辨認了一下，“是長見的，道路旁以及林子里，到都是。”

蘇離點點頭，讓仵作把刺尖收好，繼續往下看。

尸的脖子上有一圈指印明顯的掐痕。

一看就知道是手掐的，而不是用其它外勒的。

的裳穿戴完整，盤扣卻系錯了，一種不好的預，在蘇離心底升起，但沒明說，

綁住尸腳的繩子，是麻繩，隨可見的那種，打結的手法，卻有點詭異，撥正了看，竟然是個簡易式的同心結。

站在一側看著的老仵作渾一僵，渾濁的瞳孔瞬間放大。

蘇離沒注意到他的異常，把尸的腳微微抬起。

當看到尸腳跟的時候，眉頭一蹙。

“左腳腳跟傷嚴重，右腳腳跟卻什麼痕跡也沒有。”

“這能說明什麼？”柯書民見針的問了一句。

“這說明，死者在臨死前，左腳上的鞋子蹬掉了，從而造了左腳腳跟的傷。”蘇離咬了下，“假如兇手沒有把蹬掉的鞋子找到，那鞋子所在之地，大概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柯書民恍然大悟，夸張的了贊了一句，“王妃娘娘果然厲害。”

“因為尸被水泡過，死亡時間已經沒辦法再準判斷了。”蘇離回頭看向老婦人，“現在只能憑介證人的證言，推敲出死者失蹤的時間線，從而判斷的死亡時間。”

“這件事給下去辦，下一定會辦好了。”柯書民雖然沒得到蘇離要留下幫他查案的承諾，但知道，這樁案子，蘇離是管定了，當下一陣暗喜，覺到自己能夠施展拳腳、好好表現的機會，終于到了。

蘇離瞥了他一眼，正要收回視線，眼角余卻看到老仵作驚愕的表，起，一邊示意幾個差把尸翻過去，要看死者被綁在背后的手，一邊朝老仵作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柯書民聞言，也跟著看向老仵作，“老孟，你在廣永縣做仵作幾十年，我與你認識數十年，可從未見到過你這副見鬼的模樣。”

老孟回過神，下意識的抬手了額上的冷汗，然后指向尸腳上的繩子，“一樣的同心結，是他……是他又回來了。”

蘇離心弦一，“你以前見過這種打結的手法？”

老孟還沒回話，恰好差把尸翻了過去，他指向尸被束在背后的手，“還是同心結。”

蘇離看向尸，果然，束住尸雙手的繩子打結手法，跟腳上的一模一樣。

只是，雙眸一斂，迅速蹲下，看向尸的手，“缺了右手食指。”

說完，再次對上老孟的視線，問道：“缺手指這一點，也跟你以前見到過的一樣麼？”

老孟搖搖頭，“不，以前的案子只有同心結，不曾有缺失的手指。”

蘇離垂頭，仔細查看死者的指甲，大概是被水泡了太長時間，指甲里干干凈凈的，沒有跡，不確定有沒有抓傷過兇手。

死亡時間不明，案發現場不明，殺人機不明，這三個不明，就已經足夠讓頭疼了。

再加上老孟說這個案子跟以前的案子有共通點，看來，這回又得死不腦細胞了。

柯書民到了老孟邊，纏著他問，“本怎麼不知道以前有這樣的案子？”

老孟嘆了口氣，“這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大人您還沒來廣永縣上任，那件案子最后有兇犯落網，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得很清楚，兇犯乃是屈打招，真正的兇犯，還在逍遙法外。”

“豈有此理。”柯書民義憤填膺的斥了一聲，“是誰這麼壞心眼，拿著奉碌盡辦瞎事？”

“是大人您的頂頭上司，如今的高揚城紀府尹。”

柯書民：“……”

蘇離發脹的眉心，“孟仵作，還得麻煩你跟柯縣令一起，去將當年的案卷找出來，如若還能找到與當年那些案子有關之人，也一便帶來，我先去義莊尸驗，再去縣衙與你們匯合。”

“是。”孟仵作領命。

所有人開始散開，有差去安老婦人，有差用席子裹了尸，往義莊送。

墨連瑾這才靠近蘇離，解開上的披風，替披上，“你想查這樁案子，我攔不住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嗯？”蘇離看他。

“勞逸結合，不可太過累著自己。”他攬住的腰，掩下眼底的心疼，帶著往馬車走。

蘇離拍拍自己的脯，“你放心，只要你讓我查這個案子，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墨連瑾哭笑不得，只能在腰上掐了一把。

廣永縣的義莊，在城外，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不算遠。

義莊里面很是干凈整齊，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可以看得出來，孟忤作干這一行久了，還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