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何患無妻?所以申屠同學就算找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也不打算與親?就因為覺得配不上你了?婳婳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既選了,定會走到底。我是個死腦筋,不像申屠同學這般懂得變通。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是同路人,做不了朋友,申屠同學想結朋友,應該找拓拔旭才對。”
說完,不再多看申屠野一眼,大步離去。
申屠野傻眼了。
他好心勸說,謝沉玉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被蘇婳綠了還這麼護著,真夠蠢的。
翌日,書院一共安排了四堂課。
第一堂是禮儀課。
教習禮儀的夫子姓沈,是沈皇后的嫡親妹妹,名沈如煙,今年二十五歲。
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原本沈家打算安排進宮,和沈皇后共侍一夫,那樣姐妹倆也能互相照應,但沈如煙堅決不答應。
人前顯貴,人后必定罪。
進宮做嬪妃,看似風,其實毫無幸福可言。
別說夫唱婦隨了,只怕稍有不慎,便會命不保。
姐妹共侍一夫還能互相照應?那是做夢。
只怕屆時,不要互相殘害就很不錯了。
這不是善不善良的問題,更不是姐妹是否深的問題,而是,被環境所無可奈何的問題。
看的見的火坑,為何還要往里跳?
然而,宣進宮是皇帝親點的。
抗旨不遵的后果,沈家承擔不起。
好在,圣旨還沒頒布時,沈皇后便聽到了風聲,連夜把消息傳遞給了沈如煙。
沈如煙當晚就抱著牌位嫁給了自己已死的未婚夫。
等皇帝打算頒布圣旨時,為時已晚。
他總不能跟個死人搶人?
對帝王來說,一時沖納個嬪妃是一件風流韻事,只有沒有任何損失,但是對子來說,卻要付出一輩子的代價。
帝王新鮮勁一過,再寵的嬪妃,也只剩寂寞空虛冷。
如今,沈如煙也已經二十五歲了,皇宮里多的是十幾歲的年輕子,到了沈如煙這個年紀的,除非有兒子傍,還能有個盼頭,否則,就只有等死的份。
從一開始,沈如煙就看得很明白。
所以,寧可嫁給一個死人,也不想讓自己變一個等死的人。
事實證明,的選擇是對的。
是同齡子中最為幸福的一個。
因為嫁的是一個死人,后院一個小妾也沒有,既不用擔心丈夫變心,也不用害怕自己變老。
至于寂寞,那是不可能有的。
書院這麼多孩子,這麼多夫子,每天熱熱鬧鬧的,怎麼可能寂寞?
反倒是的姐姐沈皇后,看似鮮,但夜深人靜時的寂寞,只有自己能懂。
沈如煙守的是門寡,冰清玉潔,貌如花,喜歡的男子很多,就連婆家都憐惜,把當兒一樣寵,覺得能嫁進來,還守了這麼多年的寡足夠了,希能找一戶好人家改嫁。
可是,沈如煙堅決不答應。
做個寡婦不好嗎?為什麼要想不開改嫁?
婆家老想著讓改嫁,莫非是覺得沒有孩子太可憐了?
這事好辦,過繼一個不就有了嗎?
這些日子,開始謀劃,打算在婆家的宗族中找一個合眼緣的孩子過繼過來,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賴在婆家一輩子了。
只是,合眼緣的孩子不好找,一時半會也還沒找到。
不管怎麼說,改嫁的念頭,是一點也沒有的。
這可苦了梅夫子了。
梅夫子名梅嘉,是教習擊的夫子。
他出將門,和沈如煙同齡。
在沈如煙的未婚夫還沒死之前,他就喜歡沈如煙了,只是,那時候沈如煙有婚約在,他只能把滿腔意在心頭,不敢有任何表。
沈如煙的未婚夫一死,他怕誤以為他想趁虛而,更加不敢表白了。
他打算慢慢等,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再怎麼喜歡自己的未婚夫,總不能跟個死人去親吧?
誰知,竟真抱著牌位親了。
于是,他繼續等,打算等有了改嫁的念頭再登門提親。
這一等,又是許多年。
直到現在,也沒有改嫁的念頭。
梅夫子能等,梅夫子的父母可就等不及了。
這些年,梅夫子就沒被父母催婚。
可他就是一頭倔驢子,傻氣得很,為了沈如煙,也跑到青云書院做夫子來了。
他就這麼傻傻地守著沈如煙,等待有朝一日回心轉意愿意改嫁。
教習馬的夫子吳病,今年二十四歲,是個練武奇才,每天舞槍弄劍的,憑實力單。
算是由季山長親自教授的。
四門課上完,一天也就結束了。
今天百里漠還算聽話,既沒做午餐,也沒到書院門口接蘇婳放學,而是待在家里安安分分學習練武。
其實,他也就長得乖巧,骨子里并不是一個聽話的主。
之所以裝乖賣巧,無非是怕蘇婳趕他走。
有了昨天共乘一輛馬車的經驗,蘇婳也變聰明了,放學之前就問拓拔樾,是不是要去家吃飯。
“既然你這麼殷勤期盼,那孤就勉為其難走一趟吧。”
拓拔樾趁機往自己臉上金。
蘇婳也不與他爭辯,直截了當地道:
“那坐殿下的馬車去我家吧,我那輛馬車給沉玉用。以后殿下若是去我家,都這麼安排,如何?”
拓拔樾角的笑容一僵,冷哼一聲道:
“你倒是為那小子考慮。”
“行不行?”蘇婳固執地追問。
拓拔樾目沉沉地著,沒有說話。
“行不行?”蘇婳再問。
想好了,如果拓拔樾說不行,那就讓拓拔樾坐自己的馬車,跟沉玉坐一起。
“娘子的話我哪敢不從?”
拓拔樾目含笑,牽起的手就往外走。
蘇婳滿臉黑線。
沒這必要吧?
拓拔旭和趙箬蘭又不在,演戲給誰看?
覺到沈凝霜等貴憤恨的目,蘇婳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拓拔樾這是利用擋桃花呢。
互惠互利,誰也不吃虧。
彼此都有利用價值,合作才能長長久久。
馬車在蘇家門口緩緩停下,嘈雜的喧鬧聲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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