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妃一眨不眨地盯著拓拔旭,問:
“旭兒,你是不是想立趙箬蘭為正妃?”
立蘭兒為正妃?
拓拔旭從來沒有想過。
哪怕他再討厭蘇婳,再喜歡趙箬蘭,在他心中,卻始終都是有一桿秤的,那就是:
蘇婳再惹人厭煩也是正妃,蘭兒再討人歡喜也是妾。
這一點,蘭兒也是知曉的,否則當初,也不會跪在蘇府門口求蘇婳答應讓進門為妾了。
母妃為何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見拓拔旭沒有回答,張淑妃嘆了口氣道:
“我兒可曾想過,你若立趙箬蘭為正妃,那麼,京城貴,哪個還愿意做你的側妃呢?”
正妃,份才品貌,至要有一樣拿得出手吧?
可是趙箬蘭,要份沒份,要才華沒才華,連最基本的貌也沒有,這樣的人做了正妃,京城但凡有些份的,誰還甘愿做側妃呢?走出去豈不被人笑話?
見拓拔旭還是沒有開口,張淑妃繼續道:
“江月雖說是我外甥,照理說我該幫才對,可外甥再親,終歸沒有親兒子重要,以將月的份才品貌,正妃這個位置,只怕也是不住的。們兩個,最合適的位置是妾室,如果你實在喜歡,讓們做側妃也是可以的,只是這樣一來,怕是沒有貴愿意做你的小妾了,屆時,你的后院,也就只有正妃的份高些,側妃和小妾們的份,只怕也就這樣了。”
份份,拓拔旭最煩這個。
當初他討厭蘇婳,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蘇婳份尊貴。
如今聽張淑妃反反復復提到份二字,他心中無比煩躁。
他萬分不悅地提醒道:
“母妃,別忘了,你也只是宮出。”
張淑妃臉一僵。
份低賤是的死。
誰不想出高貴,有娘家可以依靠呢?
正因為會到個中艱辛,知道兒子沒有母族幫襯有多艱難,所以在選妃上才煞費苦心,希兒子能得到妻族的幫襯。
誰知兒子卻如此看。
兒大不由娘。
輕輕地嘆息一聲,道:
“你想立趙箬蘭為正妃,那就立吧,母妃沒有意見。”
見母妃居然連勸都不勸就妥協了,拓拔旭一臉茫然。
他雖然責怪母妃太過看重份,但心深卻始終覺得,蘇婳才是他的正妃。
除了蘇婳,似乎立誰都是錯的。
這大概就是一種習慣吧。
從有記憶起,蘇婳就是他的未婚妻。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之前他經常掛在口上的退婚,其實,只是為了嚇唬蘇婳。
在他心深,其實從沒想過要退婚。
然而,事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聲道:
“母妃,立妃之事,兒臣不急,過些時日再說吧。”
張淑妃輕嘆一聲,不再說話。
同樣的除夕,同樣的佳節。
萬家燈火下,世人各懷心思。
蘇府,蘇老夫人并沒有和王惜憐蘇湘一起過年。
這些年,蘇老夫人看誰都不順眼。
雖說當初,王惜憐是蘇老夫人塞給兒子的人,可是這些年,王惜憐利用兒子對蘇婳的愧疚,阻止兒子納妾,這讓萬分不悅。
看看這偌大的蘇府,就一個姨娘,連個正妻都沒有,府上也只有一個嫡,連個嫡子都沒有,冷冷清清,像什麼樣子?
等這次兒子回來,無論如何,也要讓兒子續弦納妾。
除夕夜,王惜憐和蘇湘過得也很不痛快。
們多次去太子別院請蘇婳回府過年,蘇婳卻連見都不見們,就連祖母也敢拒之門外,簡直無法無天。
著滿桌食,蘇湘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夾了一片鱸魚放進里,惡狠狠地咀嚼著。
見兒如此沉不住氣,王惜憐輕嘆一聲,放下筷子道:
“大過年的,你發什麼脾氣?”
“蘇婳太不像話了!”蘇湘咬牙切齒地道,“住在男人府上也就罷了,大過年的也不回家,蘇家的名聲都讓給敗了!”
王惜憐給兒夾了一個,輕笑一聲道:
“名聲壞了,才能突顯出你的高貴,不是嗎?”
“可是為蘇家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這是要被拖累死了!”蘇湘越說越氣,整張臉都扭曲了。
王惜憐道:“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沉住氣,你得忍,總有一天,蘇府的一切,都將屬于我們。”
“忍忍忍,你就只會忍!”蘇湘忍不住大聲吼道。
王惜憐皺眉,看了一眼四周。
幸虧留下來伺候的奴才全都是親信,否則兒這個樣子若是被外人知道,可就麻煩了。
兒子驕縱,沉不住氣,只怕將來要吃大虧。
王惜憐聲勸道:“蘇婳的名聲全毀了,將來必定是嫁不出去的,一個嫁不出去的人,失去了夫婿的依靠,這輩子就等于廢了,你跟有什麼好較真的?你不是喜歡大殿下嗎?等蘇婳退了婚,我們就以大殿下欠蘇家一條命為由,讓他立你為正妃。”
蘇湘一愣,問:“這,能行嗎?當初蘇婳已經向大殿下索要了金子,買斷了這份救命之恩,我們再以這份恩去索要正妃之位,只怕大殿下不會買賬。”
“大殿下的一條命,是金子能買得斷的嗎?更何況,據我所知,蘇婳將那些金子全都無償捐獻給了兵部,也算是為皇家做了貢獻,這欠下的人命債,哪里就還清了呢?既然大殿下不喜歡蘇婳,那麼,你代蘇婳承了這門親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王惜憐的算盤打得叮咚響。
蘇湘若有所思,低聲道:
“可是大殿下,終究還是比不過太子殿下的,若蘇婳真嫁給了太子,那我就算嫁給了大殿下,依舊還是矮了一截。”
為庶,一出便矮了嫡一大截。
姐妹斗法,最后的比拼,全在夫婿上。
若是蘇婳果真嫁給了太子,那豈不是永遠都被得死死的?
聞言,王惜憐冷哼一聲,一臉不屑地道:
“太子殿下什麼份?怎麼可能娶蘇婳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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