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世間有,所以每一天都充滿期待。
期待每天都能見到。
哪怕見不到,也還有思念。
活著,能有一個可思可想之人,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更何況,他還沒輸。
未來會怎樣,誰都說不準。
大雪初晴,春寒料峭。
初春是一個混的季節。
這邊,北風還在呼嘯,那邊,春風卻已吹起。
積雪中忽然長出一株芽,像是在宣告世人:
即便冰冷如冬天,也抵擋不住春天的腳步。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人月兩團圓。
月亮湖畔,游人如織。
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一雙雙含的眸子,一對對恩的,迎著初春的夜風,漫步湖畔,空氣中散發著一歲月靜好的甜。
拓拔樾理所當然地攬著蘇婳的香肩,在人群中穿梭。
他使用了勁,將周一圈全都護了起來,即便四周擁,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也無法到他們。
拓拔樾從小就有潔癖,不喜旁人。
自從有了蘇婳,他的潔癖升級了。
不但不喜旁人自己,也不喜旁人蘇婳。
但蘇婳通醫,治病救人難免會到病人的,他的底線是戴手套,或者,隔著絹布把脈醫治。
好在,蘇婳雖通醫,但平日里主要以學習練武為主,一旦出手必定是常人所不能醫治的疑難雜癥,小小病是沒空管的,所以拓拔樾也就隨去了。
喜歡治病就治吧,能陪在他邊就好。
圓月當空,燈海璀璨。
紅塵萬丈,攜手同行。
這原本是一副唯的畫卷,假如后沒有那四個人的話。
謝沉玉,呼延婷,衛鳶,百里漠,這四個人,臉皮不是普通的厚。
元宵佳節,不自個兒找小伙伴玩去,卻總盯著他家婳兒,實在讓人討厭。
但當著婳兒的面,他也不好拒絕,否則婳兒就會覺得他不夠大度。
好在他早已布好局,這四人很快就會不得不離開。
看到不遠正在探頭探腦到尋人的聞淵,拓拔樾勾一笑。
他停住腳步,轉著呼延婷道:
“呼延婷,聽說聞淵最近一直都在乞求你的原諒,你原諒他了嗎?”
原諒?
呼延婷冷哼一聲道:“這輩子都不可能!”
拓拔樾點點頭,指著不遠的聞淵道:
“你看他像不像是在找你?”
呼延婷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臉:
“千萬別說見過我。”
說完,轉了個,朝著相反方向,如逃命般離去。
人多目標大,一個人更容易藏。
呼延婷不得不離開隊伍,獨自一人游玩去。
著呼延婷匆匆離去的目標,蘇婳忍不住輕嘆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人生也真是奇妙,在呼延婷心心念念想見聞淵時,聞淵卻陪在陶婧邊。
如今,呼延婷徹底死心了,聞淵竟然醒悟了,想和呼延婷好好過日子了。
可呼延婷,卻再也不想見到聞淵了。
人世間的很多好姻緣,大抵都是這般錯過的。
見呼延婷終于走了,拓拔樾的角輕輕勾起。
一個。
百里漠眉眼沉了沉,總覺得事不像看到的這般簡單。
聞淵最近一心想找呼延婷和好,哪有心賞燈?
就算他真有心賞燈,月亮湖這麼大,怎麼就遇上了呢?
事實證明,百里漠的懷疑不無道理。
沒多久,徐翎居然也出現了。
一見徐翎,衛鳶便追了過去。
遇上聞淵可以說是巧合,但如今又遇到了徐翎,怎麼可能巧到這種程度?
需知這世間的很多巧合,絕大多數都是人為的。
以拓拔樾的能力,想要探查到徐翎的路線并不難。
百里漠急忙去看拓拔樾,果然見他角輕揚,目含笑,一臉的心曠神怡。
兩個。
拓拔樾在心中默默記數。
果然是他。
拓拔樾原本就是冷漠孤傲,目中無人的子,如今為了討姐姐歡心,是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溫潤模樣來,可他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他病態偏執的本。
百里漠告訴自己,接下來一定要小心,不能中了拓拔樾的詭計。
他的姐姐,誰也別想染指。
百里漠猜得沒錯,如今的拓拔樾,在蘇婳面前裝得跟一只小綿羊似的,可狼終究是狼,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骨里的本。
可他看穿了拓拔樾病態偏執的本,卻沒能好好反省自己。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病態偏執狂呢?
只不過如今的他年紀尚小,只知道蘇婳是他姐姐,不能被人搶走了,卻不想,哪怕蘇婳真是他嫡親姐姐,嫁人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有什麼資格霸占住姐姐的一生呢?
更何況,蘇婳與他,并無緣關系。
百里漠原以為,謝沉玉的心上人就是姐姐,剛才拓拔樾用的招數肯定不管用了,謝沉玉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姐姐的。
誰知半道上突然冒出個申屠野來。
這個申屠野就是一頭蠻牛。
他也不管謝沉玉樂意不樂意,拉著他就走,還一邊走一邊道:
“人家小兩口賞燈,你湊什麼熱鬧?這不是讓人家小兩口不自在嗎?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百里漠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走走走,我找幾個小人陪你一起賞燈。”
小人?
謝沉玉滿臉黑線。
想要拒絕,卻被申屠野連拉帶拽地拖走了。
三個。
拓拔樾角勾了勾,笑容邪魅。
百里漠垂在側的雙拳慢慢握。
拓拔樾太過分了。
他都每天跟姐姐在一起了,如今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摟著姐姐的肩膀一起賞燈,他都已經這般幸福了,還想怎麼樣?
他們難得見姐姐一面,如今只不過是跟在后一起賞燈罷了,他居然連這都容忍不了?
百里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狀似無意地道:
“姐姐,怎麼這麼巧總是遇見人呢?這該不會是太子殿下故意安排的吧?太子殿下這未免也太小氣了吧?就算姐姐將來真的嫁給你,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拓拔樾角的笑容一僵。
這孩子,小小年紀,心眼倒是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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