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劍仁一時間無語,遲遲答不上來。
沈煙芷聲音更冷了幾分:“這天下九國,人才濟濟,大爭之世,人才都希出人頭地。因此,有的人得不到母國重用,便去別國效力,博千古名。這也是人之常,我理解。不過周表哥,我給過你機會,是你非要棄了九皇叔轉投端王爺的,現在端王爺不要你,你又要去天樞了?你不是懷才不遇被人驅趕,而是自作孽不可活。這可不博名聲,這名利之徒,通敵叛國。不過我也不阻攔,畢竟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而今你若肯留在京城做個普通鑄劍師,日后必有你一席之地。你若執意要去天樞,禍害我沈家與天權,那下次相見就別怪我不救你了。”
沈煙芷把話說絕,現場是一片尷尬,周劍仁頓時知道沈煙芷其中的意思。
一旦他效力天樞,沈家與他從此斷絕,下次再遇到,沈煙芷必然殺他。
周劍仁只覺后背一陣發涼,渾膽寒。
之前他從未與沈煙芷起過沖突,因此也就不知沈煙芷是厲害人,只覺得沈煙芷弱弱,病態之下更加弱,卻沒想到以病態之軀說出這般鋒利之話,竟讓他到不寒而栗。
也就是這時候,周劍仁才終于會到了墨婉蓮對沈煙芷的恐懼,這是一把溫刀啊!
周劍仁立刻低頭認錯:“九表妹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沈煙芷淡淡然道:“周表哥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只是先把丑話說在前頭。周表哥有所不知,那天樞大將拓跋魁最是喜歡威脅利人,難保他日戰敗不拿你來要挾沈家。到那時我沈家不救你,反而顯得沒有人味。因此我先對你拋出橄欖枝,你若不接,那就是在母國,懷有異心,到時候我沈家誅殺你便是名正言順,不必人詬病。”
沈煙芷一口一個殺你,聽得周老太太渾大汗,連忙也替著孫子辯解:“九小姐,你放心,我今晚就帶著孫子連夜離開京城,回老家種地,以后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沈煙芷對這種保證是半個字也不信,以對周劍仁的了解,如果現在不是有周老太太著,恐怕周劍仁早就投奔拓跋魁去了。
沈煙芷也不拆穿,旋即又點頭,滿臉堆笑:“表姑見外了,我并沒有周表哥的意思,我只是把丑話說在前頭而已,是我不會說話了,還請表姑原諒。”
周老太太自然是懂的,連忙也打了圓場。
飯桌上氛圍很是不愉快,大家都如坐針氈,尤其是周劍仁,已經覺到自己前途盡毀,仕途走到了盡頭,名譽也即將掃地,他心里對沈煙芷恨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沈煙芷不是高高在上辱他,而是故意的。
對于未發生而必然發生的事,沈煙芷不介意再燒一把火,這樣才能泄心頭之恨。
就算今生周劍仁不通敵叛國,沈煙芷也必殺他,不為別的,只為前世周劍仁助紂為之仇!
若是因為今生有本事鎮了周劍仁,那就不殺周劍仁,沈煙芷才是真正的大蠢貨!
吃過飯之后大家就散去了,周劍仁和周老太太自然是被安排住在府里,但是周劍仁卻睡不著了。
他冥思苦想,什麼都覺得自己年紀輕輕,才華不應該就此被埋沒。
或許他可以再去見一見拓跋魁,只要拓跋魁可愿意帶走自己和祖母,他立刻就可以離開天樞。
周劍仁非常堅信祖母對自己的溺,一定會同意他效力天樞,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回來天權了,怕什麼?
想到這兒他立刻跳起來,找了夜行就立刻往外跑。
但他卻不知道,他的邊早已經布滿了各種暗衛,他前腳才走,后腳就有人跟上了他。
很快,他在之前與拓跋魁約定好的客棧見了面。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在他去之前,墨婉蓮已經搶先了。
周劍仁在門外聽著里面的爭吵,眉頭皺得一次比一次深。
而此時,里頭也十分熱鬧。
墨婉蓮氣得來回踱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麼樣?要不然你給我出個主意,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沈煙芷嫁到天樞去?”
拓跋魁看著這暴躁的樣子,不由得厭煩:“不要走來走去的,晃得我頭都暈了!沈煙芷深重傷是不能和親的,否則只怕走不到天樞就會死,這次和親必須換一個人。”
“換誰?換我嗎?朝廷不就只剩下我了嗎?”墨婉蓮一下就暴躁了,“我當初把周劍仁推薦給你,可不是為了你這句話的。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可是聽說周劍仁本就沒有給你圖譜。你若不能完答應我的話,我隨時可以殺了他,讓你什麼也得不到。”
拓跋魁看著墨婉蓮滿臉猙獰,眼里的殺氣一點點聚攏。
墨婉蓮回眸間無意對視上,嚇得渾冷。
下一刻,就被拓跋魁掐住脖子拎了起來!
拓跋魁獷的聲音怒吼:“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這樣說話?!就算是墨茯苓在此,也得規規矩矩,客客氣氣,像條狗似的跟我說話!誰給你的資本讓你這麼狂?”
拓跋魁是一點兒沒有憐香惜玉,掐得墨婉蓮快要斷氣了,直到墨婉蓮出了小狗般的眼神求饒,他才終于放下人來。
墨婉蓮一下就砸在地上,立刻變搖尾起來的樣子,跪在地上跟他說話:“拓跋將軍息怒!是我剛剛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你,還你海涵。可我也是為了將軍你著想啊,攝政王馬上就要回來了,要是再不得手,這輩子就都得不到沈煙芷了。”
拓跋魁聽到這話眼睛一瞇,也到十分凝重。
他唯一的忌憚就是墨臨淵!
人他喜歡,但必須有命才行啊。
如果沈煙芷健健康康的,那他自然愿意冒這個風險強了沈煙芷,但沈煙芷命在旦夕,他這時候若是強了沈煙芷,只怕等墨臨淵回朝他就得死。
拓跋魁想到這里咽了咽口水,到十分難辦。
就在此時,墨婉蓮眸一,閃過一毒:“拓拔將軍若是不敢取貞,不如換個不怕死的去?等非完璧之后,將軍若是不棄,一樣可以求娶回家做妾。”
說到這,墨婉蓮眼里都是止不住的狂喜。
而對面的拓跋魁眼里閃過一狠辣,顯然不喜,可墨婉蓮的話有道理。
門外的周劍仁聽到這種話,臉微變,怎麼也沒想到墨婉蓮為了不出嫁,竟然想出這種損招。
他心里不恥,但也不打算告訴沈煙芷,他打算利用這個把柄在離開天樞之前狠狠敲詐墨婉蓮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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