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已經往返于這條路上幾次了,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于是如實回答道:“頭發。”
“頭發?怎麼會有人掉這麼多頭……”
李天話還沒說完,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飄到了他前方翹著的大之上。
他不由得手抓去,那的確是一團頭發無疑了。
不過這卻是連著頭皮一起掉落的頭發……
“路兩邊都是死的人,天氣干旱早便曬了干尸,這頭發自然就落下來了。”
另外一輛馬車前方的賀言道。
若是白天的話,就能看到遍地都是黑團狀。
他們死士雖然殺過人,但是看到那麼多無辜的百姓被死,也仍然覺得過于悲慘了些。
“……”
李天沉默了,百姓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然而除了他家主子和殷妙以外就沒人管管了,這皇帝真不知道是怎麼當的。
幾輛馬車到達德縣的時候仍然是黑夜,幾個晃晃悠悠的人影朝他們走來時,李天竟一時分不清那是人還是鬼。
“來了,他們真的來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你們嗎?真的是你們嗎?”
當那些馬車停下的時候,兩邊都傳來了哭泣的聲音,再讓李天不覺得骨悚然。
“不用擔心,他們是這里的百姓。”
蘇元看了一眼李天,今夜是他們與這里幸存的百姓約好的時間。對方顯然很早就已經等在了這里。
“我當然看出來他們是人了……”
李天不好意思的說道,只是這些人看起來也太瘦了,那氣若游的模樣像是一骨架。
送來的馬車有糧食和水,然而最多的還是土豆和木薯等可以飽腹又有營養的蔬菜。
“我們家主子說了,這些食應該夠大家伙支撐一陣子,等你們有了力氣,就可以去前方上云城,謀取一條生路。”
李天對面前的不足上百道的人影說道。
“上云城……會放我們進去嗎?”一個人問道。
“會的。”
賀言將東西都搬下來后,又重新坐上了馬車,他們接下來還要趕往下一個村子。
“看這況,這麼多地方的人加起來也不足上千吧?”
李天問道。
“聰明。”
蘇元只回答了兩個字。
茫茫的深夜里,幾輛馬車繼續飛奔向前著,殺人的死士化為送去生命的使者。而在另一黎明生起的金碧輝煌之地,殿卻彌漫著讓人窒息的死氣。
“皇上,皇后娘娘不是有意的,皇上息怒。”
鎏金異紋銅爐上的安神香裊裊升起,一名面苦的宮正跪在明黃襟的男人腳旁求著。
皇后拒絕侍寢,居然將自己反鎖在隔間一整夜,們早起來伺候兩人梳洗時才發現這件事。
然而那男子似乎并不生氣,他狹長的眸子里劃過一冷意,然而卻面和煦的對一眾下人道:“皇后痛失與朕的子,是朕不夠諒,不該在這個時候來刺激,都起來吧。”
“謝皇上。”
眾人這才從驚懼中舒了口氣,皇上對皇后娘娘真是太好了,連皇后娘娘所住的宮殿都是最大的,可皇后娘娘還是不領。
皇子在皇后腹中夭折,外面都傳是因為皇后娘娘弱才導致的。然而皇上卻從未怪罪過……
真希皇后娘娘也能順利誕下一名皇子啊,這樣他們的淑寧宮就不會被其他宮的妃子宮們嘲笑了。
待所有人都離去后,男人才坐下并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杯。
“還在生氣呢?出來吧。”明黃龍袍的男人說道。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名五艷麗但眉宇間卻籠罩著濃濃疲憊的子走了出來,子一襲白拖地煙籠梅花百水,本來艷的臉略帶一厭惡道:“蕭景逸,你大可不必在外人面前如此作戲。”
“今日接到暗衛傳信,蕭玄已經到上云城,并功住了城主府。”
蕭景逸沒有轉,亦沒有理會后子的話。
“上云城?那你打算怎麼辦?”
齊靈溪皺起眉頭,為何此人怎麼除都除不掉?
“我倒是想聽皇后的話鏟除他,不過現如今看來,的手段似乎不行,只能先另行他法了。”
明黃袍的男人收起臉上的微笑,轉而化作一抹狠戾。
“你該不會是看上了他后的勢力了吧,讓我猜猜,不災難影響的山谷?”
齊靈溪嘲諷的笑道,這個男人翻臉比翻書快,一切都只為了他那想當然的目的,然而這卻是一國之君。
“皇后與朕說話,還是恭敬些為好。”
蕭景逸放下手中的杯子,起朝外走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一眼殿的子。
一眾等在門外的宮太監跟著蕭景逸朝遠走去,齊靈溪這才搖搖晃晃的坐了下來。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冬雪率先從外面跑進來關切的問道。
“沒事。”
齊靈溪收起落寞的表淡淡的回答道。
“娘娘這又是何苦,若是您跟陛下服個,陛下定也會多多來咱們這淑寧宮,到時候也不愁沒有皇子……”
秋雨好心勸道。
“不愁沒有皇子?怕是有了皇子才會愁吧!”
齊靈溪冷笑,和他,永遠都不會有孩子的……
“娘娘……”
秋雨不知,為何皇后會如此高傲子,但見表已經開始不耐煩,也連忙閉了。
“都下去吧,哀家累了,通知下去,今日的請安就免了。”
齊靈溪揮手驅趕道。
“是,娘娘。”
兩人帶著后的宮慢慢退了出去,隨后將門關了起來。
看著那扇閉的門,齊靈溪只覺得此刻才算是能順暢呼吸了起來。
別人都說是有史以來最幸運,也最與世無爭的皇后,其實知道,那些人只是在笑出卑微沒有靠山,就算是想要爭搶,在朝堂之上也無權無勢……
至于外界說的集萬千寵于一,那才是最讓人笑話的了。
……
半個月后,南蕭國大理寺卿劉弘業親自帶著一眾使臣去到了上云城,據說煊王一案終于被查明了真相,煊王不曾做過逃兵,而是被眾將士們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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