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著王老夫人不悅的神,齊大夫人又立即訕訕地改了口:“不過守姑只要有這份心就行了,哪能真你出這份錢,不然不是打我們這些長輩們的臉麼?”
說著,笑盈盈地拖住了沈君兮,并且同王老夫人笑道:“大家都別爭了,今日這頓,我請!只是不知道守姑想吃些什麼?你細細地同舅母說來好不好?”
聽著齊大夫人的這一番話,現場最意外的就是王老夫人了。
自己的這個兒媳婦不大氣,在錢財上也是過于斤斤計較,對此早已是見怪不怪。
可今日,能主提出要做東,卻著實是王老夫人沒有想到的。
但是沈君兮卻是清楚地知道大舅母的肚子里打的究竟是什麼如意算盤。
“你瞧,之前舅母同你說什麼來著,”待到只有們二人私下里相的時候,齊大夫人就笑著同沈君兮道,“你還舍不得宮里賜下來的那幾個元寶,可這宮里的賞賜卻是源源不斷地下來了,京城里這麼多貴,又有幾個有這樣滔天的富貴?”
聽著大舅母一句接著一句的恭維話,沈君兮都聽著有點不住了,但不明白大舅母就怎麼能做到滔滔不絕。
不想在此事上再浪費時間的也就問道:“不知大舅母這是要在哪買田,需要多錢,然后什麼時候還我?”
“房山那邊的地價便宜,用不了多,”齊大夫人聽得沈君兮這麼一說,心里更是樂開了花,然后笑道,“借個千把兩銀子就,大概兩三個月后還錢!”
“千把兩銀子到底是多?兩三個月后……那到底是七月還是八月呢?”誰知沈君兮卻是毫不由糊弄,好似非要齊大夫人給個準信一樣。
齊大夫人也就一愣,然后在心里暗暗計較了起來:估著沈君兮手里也就一千五百兩銀子的樣子,全部借走也不好,可如果借了,到時候自己還要去別想辦法,那更是頭大。
“我想借個一千二百兩……不知……”思量再三之后,齊大夫人也就試探著同沈君兮說道。
“可以!”不料沈君兮卻是毫也沒有拒絕地應道,隨后便讓紅鳶和鸚哥去準備筆墨,“還是請大舅母立個字據給我吧,然后寫清楚這一千二百兩到底什麼時候還我。”
“什麼?還要立字據?”齊大夫人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閨一般大小的沈君兮,那神仿佛是見到了鬼魅,“你……你這是信不過大舅母麼?”
沈君兮卻是在心里冷笑了一把。
上一世掌過家的是最清楚不過了,從來都是“站著放債,跪著收錢”!
錢一旦借出去,手里又沒有個字據,想再把錢要回來,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也不是信不過。”沈君兮就笑道,“只是我以前常見母親也這麼做,想必這其中還是有些道理的。”
一門心思只想快點拿到錢的齊大夫人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拿起筆就給沈君兮寫了張字據,不料沈君兮看了眼那張字據后,卻是搖了搖頭道:“大舅母還是把字據上寫清楚點的好,這里寫的七八月后還,到底是指今年的七月還是八月,還是說從現在算起的七八個月后呢?”
齊大夫人沒想到自己剛才故意在字據上留的破綻竟然就被沈君兮一眼就給瞧破了,只得將之前的那張字據撕毀,又一式兩份地重新寫了一張。
沈君兮看了一眼后,也就給紅鳶遞了個眼,讓紅鳶拿出一盒印泥來:“大舅母,還請您摁個指印。”
齊大夫人就更是詫異了,心想沈君兮為什麼對借錢的這些套路門清?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時在紀蕓娘邊瞧見過不?
見齊大夫人的神有所遲疑,沈君兮更是笑道:“大舅母這是不想借了麼,可我這邊已經人將銀票都拿來呀!”
然后在齊大夫人錯愕的眼神中,珊瑚取來了一疊銀票,在了沈君兮的手邊。
齊大夫人一瞧,差不多都是一百兩一張的,整整齊齊地差不多有十來張。
眼見著自己今日來游說的目的要達了,齊大夫人哪里還顧得那麼許多,也就在自己立下的字據上按下了指印。
沈君兮示意珊瑚收了那字據,然后將那疊銀票推上前去。
齊大夫人笑嘻嘻地接了,本沒有心思想為什麼沈君兮的手上會有這麼一大疊的銀票,然后反過來問沈君兮:“今晚想吃些什麼?大舅母讓廚房里的做。”
“大舅母讓廚房里做一份老鴨湯好了,外祖母喜歡吃。”到了紀府的這些日子,沈君兮已知齊大夫人那頗為吝嗇的子,因此只隨意點了一道菜,意思了一下。
齊大夫人與沈君兮又客套了一會,最后心滿意足地揣著那些銀票離開了。
待齊大夫人離開后,鸚哥才湊上前來,在沈君兮跟前道:“今日大夫人倒是大方。”
“那你也得看看是為什麼大方!”不料珊瑚卻在為沈君兮打抱不平,“之前我可是聽聞大夫人將自己的錢都拿去放了印子錢,這會子要用錢了就來同姑娘借,而且姑娘又不收的利錢,能不高興麼?”
“那這麼說來,豈不是我們姑娘吃虧了?”紅鳶一邊收拾著之前齊大夫人用過茶盅,一邊奇道。
“豈止是虧,是虧大發了。”珊瑚就忿忿地道。
沈君兮聽著們說的話,卻只是笑笑地搖了搖頭,然后囑咐珊瑚道:“大舅母的那張借條你收好了,到時候只怕是收錢還有一番曲折。”
“既然是這樣,姑娘為何還要將錢借給大夫人?”紅鳶聽著,就不解地問。
“這些都不重要!”沈君兮卻是搖了搖頭,然后吩咐著紅鳶道,“有沒有辦法聯系上黎管事?有些事,我想要親口問一問他!”
紅鳶就重重地點了點頭:“姑娘府前,黎管事曾同我說過,如果有事找他,可以到后街上的房里尋他。”
“既然是這樣,明日我們就去會他一會吧!”沈君兮聽著就盈盈地笑道,“正好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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